史托亞諾夫和塞澤爾沒有馬里奧想像中的愚蠢,他們都各自有自己的考慮。
首先史托亞諾夫就對所謂的東歐聯盟沒有抱着太大的好感,而且保加利亞也一向執行兩頭討好的政策——在經濟上與西歐國家進行深入交流合作,在政治地域問題上與蘇聯展開友好交流。在左右開弓的情況下,儘量的避免捲入政治衝突之中。
史托亞諾夫對馬里奧的警告置若罔聞,從政治利益看來,他們根本沒有必要聽從對方的命令。自己邊上的鄰居是一言不合就毀滅世界的瘋狂野心家,他們並沒有因為1991年的動亂而質疑過自己半點的決心。要是知道保加利亞也捲入了這場戰爭,蘇聯肯定會不顧一切的擴大戰場,軍隊從羅馬尼亞南下,入侵保加利亞。
他的不作為為保加利亞爭取到了和平安穩的機會。
何況保加利亞與羅馬尼亞和土耳其不同,對蘇聯方面有着特殊的感情。他們在近代一直將俄羅斯看作斯拉夫人的救星,之前的沙皇俄國也這麼看待自己,在近代很多保加利亞知識分子是在俄國受的教育,也進行了很多這樣的鼓動活。
歷史上的俄軍曾經在保加利亞爭取獨立時出兵,死了不少人,保加利亞國內還有解放者沙皇亞歷山大的雕像,在華約時代一直存在,保加利亞人對俄羅斯有着天然民族情感,而且俄國不僅要「解放斯拉夫人」,同時要肢解奧斯曼土耳其這個宿敵。
何況即便到了現在,俄國人在非官方的場合一直堅稱是第三羅馬,舊時代占庭帝國的繼承者,煽動斯拉夫民族的血性。在歐洲工人階級一體化的口號無法實現之後,泛斯拉夫民族主義的重要性就體現了出來。
之前的俄國的泛斯拉夫主義已經背離了早期泛斯拉夫主義者們追求的斯拉夫各民族阻力、平等、聯合、互惠的精神本質,在俄國泛斯拉夫主義者們看來,俄國應該成為所有斯拉夫人的統治者,而不是平等交往者。
但是亞納耶夫卻提出了東歐國家聯合起來,共同發展,應對西方的威脅。在九十年代初期,願意接受蘇聯說法的國家寥寥無幾,但是隨着更多的人看清了西歐強盜的嘴臉之後,一些原本的東歐國家開始往蘇聯方面靠近,而亞納耶夫並沒有表現出其他俄羅斯領導人的高傲態度,反而非常謙卑的尋求共同合作。
在他看來,強行的充當領導人是非常愚蠢的行為,就算蘇聯有這樣的野心,經濟實力也跟不上去。弄出了經濟互助委員會養足了一群白眼狼的事情,他不會去做。
蘇聯現在是某些**國家眼中已經變質的蘇修,自從金融和市場出現在蘇維埃的土地上,某些堅定的國際主義者就認為他們已經變了。但亞納耶夫引以為豪的是,他在某些國家控制的經濟命脈行業一直沒有放棄一開始最早追求的八小時工作制。
而且要保加利亞跟有着世仇和新恨的土耳其合作簡直是痴人說夢,他們對土耳其的仇恨主要集中在歷史上拿基督教的保加利亞人當成農奴,還有臭名昭著的血貢,強行將基督教小孩充任終身的雅內薩里近衛軍,以及伊斯蘭教的某些特權上,近代土耳其人特別是巴希巴佐克半正規軍對保加利亞人的殘忍屠殺也是一個方面。1880年以後,東魯米利亞仍舊是有奧斯曼帝國派駐的官員管轄的,在管理的時候是絕對的朝向土耳其族人的。保加利亞人舉行了一次秘密的起義,可是卻被奧斯曼人所發現。因此該起義被殘酷鎮壓,大量的保加利亞人被土耳其人屠殺,世仇與血恨就此接下,不死不休。
到現代,這些歷史問題大多已經轉化為民族情緒,繼而產生了各種激進的民族主義。當初在八十年代保加利亞**就對土耳其族進行了殘酷的鎮壓,對不肯向保加利亞民族轉化,強行將自己修改成斯拉夫民族身份的土耳其人進行了殘酷的屠殺。
所以史托亞諾夫對於蘇聯的進攻才顯得有恃無恐。羅馬尼亞在政治上得罪了蘇聯,而土耳其與蘇聯原本就是世仇關係。只有一向親斯拉夫民族的保加利亞即便在東歐聯盟失敗之後,依舊可以有恃無恐的投靠西方。
總統助理進門向他匯報消息,「土耳其大使穆斯塔法向您求見,史托亞諾夫總統。」
史托亞諾夫對土耳其這個時候的接見感到有些意外,但是大體上也能猜到對方在想什麼。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第八百六十九章保加利亞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