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劉山宗這話,楊樹林算是鬆了口氣。
可緊接着,他那傷病交加的身子,就把他拉回了苦逼的現實里。
接連幾天沒睡過一個好覺,加上昨晚的傷,讓他徹底趴窩了。
不要說出去找房子租、找棺材板,就連請假都是劉山宗去幫他請的。
更慘的是,他這一身傷,連上醫院看病的錢都沒有。
為了不讓家裏人擔心,他沒法張嘴管家裏要錢,劉山宗更是窮得叮噹響,兩人加一塊,身家總共才三百來塊錢,這還得算上兩人十來天的飯伙錢。
要光是這樣,楊樹林咬咬牙也就挺過去了,真正讓他覺得苦逼的是,劉山宗前腳剛出門,謝盈就拎着水果糕點上門來了。
昨晚他倆被殷傑逼進絕境時,為了不讓她死也閉不上眼,他隨口應付了一句早該從了她。
現在可好,報應來了!
謝盈儼然以楊嫂的身份自居,不光親熱的幫他擦臉,還要幫他擦身子、抹紅藥。
楊樹林稍有抵抗,立馬就換來一句:「乖,你就從了我吧。」
楊樹林默默無語兩眼淚,早就有人說,他早晚會死在這張總愛臭貧的嘴上,他一直都沒當回事,得嘞,現在這話真就應驗了。
不是他得了便宜還賣乖,他也很享受有美女服侍在側的感覺。
被她那柔軟溫熱的小手一撫摸,傷處都不那麼疼了。
可關鍵是,謝盈不知是經歷了生死劫之後學會了珍惜眼前,還是真的豁出去了,一舉一動都透着那麼一股子親昵勁,雖然本性羞澀靦腆,卻愣是壯着膽子往他懷裏趴,害得他渾身傷痛之下,居然還來了個一柱擎天……
天地良心,他是真不適應啊!
以前那個溫溫柔柔、進個男宿舍都會臉紅的謝盈,哪裏去啦?
就這樣,楊樹林在溫柔鄉里「煎熬」了三天,身體總算是好點了。
這其間他沒去上課,但畫室他卻每天都去。
不是他真倔強到了捨命也要畫的程度,而是因為他們的重點懷疑對象就是吳波,他要去看看,招魂坑被掘,吳波有沒有什麼反常的表現。
然而讓他和劉山宗失望的是,吳波這幾天倒是都去了畫室,臉色也的確不怎麼好看。
可除此之外,卻沒發現他有任何反常的地方。
臉色不好的原因可以有很多,根本證明不了什麼。
或許他只是因為「新晉天才」殷傑的失蹤而鬱悶也說不準。
殷傑失蹤了三天,他那上了點年紀,還有些駝背的父親來學校找過不知多少趟,跟人說起殷傑的時候,說着說着就老淚縱橫,讓人唏噓不已。
這件事更堅定了楊樹林儘快揪出幕後黑手的決心。
殷傑失蹤,設局者很容易順藤摸瓜發現是他和劉山宗在攪局,沒準現在已經在暗地裏盯上他們了,要是這傢伙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怎麼辦?
招魂坑雖然毀了,可設局的人不除,他們連個安穩覺都睡不着。
劉山宗這幾天一直早出晚歸,但無論是租房子,還是棺材板的事情,都沒什麼進展。
終於,第三天晚上,劉山宗帶了個說不上是好,還是不好的消息回來。
他打聽到一個地方,極有可能有他們需要的老棺材板。
只是想弄到手恐怕得費一番功夫,而且,免不得要當一回地老鼠了。
劉山宗剛把消息說完,楊樹林就一臉愕然:「啥?這特麼不是找死嗎?」
原來劉山宗搭了不少人情才打聽到,今年上秋的時候,縣防火辦組織人手上山打防火道,眼瞅進度挺快,很快就能完活了,卻碰上了一件聳人聽聞的怪事。
說起這事,還得從岩石縣這個特殊的地理環境說起。
岩石縣四面環山,山上長的有七成都是十分易燃的松木,每逢春秋兩季天乾物燥,山上就容易起山火,火頭要是真燒起來,有時候接連數座山頭都能給燒光。
就因為這,岩石縣一年之中到有半年都是防火期,室外不能抽煙,進山不准帶火,而且為了能讓消防車開上山,經常要組織人力上山維護、開闢防火道。
年頭多了,防火道自然越開越遠,今年剛好開到了南大河對岸的老鴰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