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雨哭着抹眼淚,「剛才官兵來家裏,說是要爹應徵入伍。姐姐,我已經沒有娘了,不能沒有爹。」
「這些人來抓壯丁的」上官靖羽蹙眉,扭頭看一眼老李頭,「盯着東家,別讓他離開屋子,我去去就回。」
想了想,上官靖羽拔下髮髻中的玉簪,這是千寂當初送的新婚大禮,可除了這個,她身上也沒有別的貴重物件了。
每次柜子裏的錢快用完的時候,總會隔日冒出一些,她想着應該是千寂手底下的人幹的。但她與蕭東離,一個有孕在身,一個神志不清,確實也需要千寂接濟。
便也沒有拒絕。
但是這些錢,根本不夠救人。
不管怎樣,救人第一。
咬了牙,上官靖羽拎着裙擺快速出門。
趕到方家的時候,上官靖羽正好看見官兵抓人。一左一右的挾着方興往外走,方興拼命的掙扎着,方雲被推倒在地,只知道掩面哭泣。
「等等。」上官靖羽快步上前,氣喘吁吁。
因為走得急,面頰燙得厲害,雙腿也有些發軟。方雨急忙攙着上官靖羽,眼淚汪汪的看着方興。
「孩子還小,這戶人家沒個主,怎麼可行呢」上官靖羽喘着氣道,「還望各位軍爺行行好,放人一馬。」
「你是誰你懂什麼」官軍怒斥,「這可是上面的命令。籌集人馬趕赴富州,富州若是不保,蒿城也別想保得住。」
上官靖羽道,「便是多一個人,也未必能起作用,何況我大伯年歲上去了,到了戰場也是個累贅。」她將簪子遞了過去,「各位去買個酒喝,就當是可憐可憐我們這些可憐人吧家裏沒個男人,真的不行。」
這簪子做工精緻,一眼看上去就價值不菲。
這些個官軍都是吃喝之人,自然一眼看中。沒想到這窮鄉僻壤,還有這麼個好東西,真是撿到寶了。
但眾人面面相覷,饒有興致的盯着容色極好的上官靖羽。
上官靖羽笑道,「這是祖上傳下來的,我祖上也是京官,只不過家道中落,我又不願去東都尋親,就一直留在這兒。諸位若是不信,大不了我隨你們走一趟。」
一聽是京官,自然也不敢輕舉妄動。
京官可不同尋常地方官,東都那可是帝都,裏頭的人物,沒一個是簡單的。看眼前的上官靖羽,容色極好,保不齊還真是哪位大人的滄海遺珠。
思及此處,官軍只敢拿了玉簪冷笑兩聲,「這倒是個好東西,哼,咱們走」
上官靖羽繃緊的神經這才鬆懈下來,略帶倦怠的坐在長凳上,「總算走了。小雨,放心吧,不會再來了。」
「姐姐,他們拿走的」方雨咬唇,「好像是千哥哥送你的簪子。」
「拿簪子換你爹,值得。」上官靖羽如釋重負,「只不過,富州戰亂,也不知會不會波及蒿城。一旦蒿城變成北昭的口中食,咱們這兒,只怕也會不太平。」
方興點了頭,「謝謝。」
「你們救了我家爺,我謝你們還來不及。」上官靖羽搖頭,繼而輕嘆一聲,「烽火連天,何處為安」
方雲終於從地上爬起來,哭道,「肯定是因為你,戰火才會綿延至此從我出生開始,我們就在這裏生活,一直相安無事。為何你一來,什麼都變了」
上官靖羽一怔。
方雨上前,「姐姐你太過分了,是阿靖姐姐幫忙救下爹爹的,你怎麼能反咬一口何況打仗這種事,跟阿靖姐姐有什麼關係你要是覺得有問題,可以上東都去問問皇上,看皇上怎麼答覆你。」
「到底誰才是你姐姐胳膊肘往外拐啊」方雲怒斥,一把掰開方雨,快步走到了上官靖羽跟前。
方雨一個不慎,瞬時撲倒在地。
「小雲,你發什麼瘋」方興怒斥,慌忙去攙方雨。
方雲這一推,方雨的胳膊落地,手皮都被地面磨出血來,疼得小丫頭齜牙咧嘴的。
「你不是丞相之女嗎那你方才為何不點名身份,還假惺惺的拿什麼簪子塞給人家。你做戲做給誰看」方雲切齒。
「我若說我是丞相之女,你以為自己現在,還能活着跟我說話嗎」上官靖羽起身,較之方雲,上官靖羽的身高佔了優勢。
她高出方雲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