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躲**,過着像老鼠一樣暗無天日的日子。 這是素顏有生以來,過得最狼狽的日子。風餐露宿,時不時面對着危險。
姬雪受了傷,如今有些燒。
因為有傷在身,所以也不敢去住客棧,也不能去住農家,只能找了個破廟藏身。
姬雪面色漲紅,躺在木板搭成的床榻上奄奄一息。素顏在一旁小心看着,獨孤去了蒿城抓創傷藥。
「你怎麼樣」見着姬雪醒轉,素顏小心的將她攙起坐着,「我給你弄點水。」
「謝謝。」姬雪點了頭。
取了水袋,小心的餵了姬雪喝水,素顏開始檢查她胳膊上的傷,「傷口有些化膿,你忍着些,等着喝了藥就會好起來的。」
「我拖累你們了。」姬雪唇瓣乾澀,面色通紅。
素顏一笑,「胡說什麼呢」她擰了濕毛巾敷在姬雪的額頭,「我還指着以後你能替我照顧他」
姬雪一怔,沒能明白過來。卻在素顏伸手探自己額頭的那一瞬,駭然發覺素顏的掌心似乎有些不對勁。
「素顏姐姐,你的手掌心怎麼了」姬雪問。
素顏慌忙收了手,「沒什麼,有些髒而已。」
姬雪不是傻子,驟然想起那一次被追殺,那些有毒的銀針。撐着虛弱的身子,姬雪一把握住素顏的手。
到底攔不住,素顏輕嘆一聲,「你何必一定要知道」
素顏的掌心,有一團黑霧,最中間猶如針孔一般的潰爛傷口。傷口極為細小,但是看上頭形成模樣,應該持續了很久都無法癒合。
「是毒閻羅」姬雪噙着淚,「是不是」
「不要告訴他。」素顏笑了笑,「我都沒哭,你哭什麼。」
「還有救對不對」不是說毒閻羅是劇毒,無藥可救嗎但是素顏能活到現在,必定是靠着什麼東西活下來的,那麼拖下去也能活吧
素顏搖着頭,「毒入心脈,等到有朝一日,毒入骨髓,也就到頭了。」
姬雪淚如雨下,「你為何不早說」
「我是鬼醫的弟子,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世間奇毒。可是,師父沒有教我如何解毒,我救不了自己。這世上,除了師父和師兄,再也沒有人能救我。」素顏深吸一口氣,「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告訴他吧」姬雪哭着。
素顏搖頭,「這種毒如此劇烈,想必毒發的時候,會很難看,我不想讓他看見。何況,我也不希望他因為同情和憐憫,而留在我身邊。一個人的心若不在,留着身子又有什麼用呢」
姬雪拼命搖頭,「不不不,他心裏有你,否則他不會陪着你去找小姐。素顏姐姐,我們告訴他好不好公子不會介意的。」
「我覺得現在很好,等着哪日我找到了解藥,我們再告訴他,你答應我好不好」素顏垂下羽睫。
外頭有些動靜,素顏隨即取出腰後的長鞭,示意姬雪不要輕舉妄動。
腳下輕盈,飛身至門口,素顏側了身子往外看,是獨孤回來了。
如釋重負鬆了一口氣,素顏朝着姬雪點了頭,而後走出門,「藥呢」
獨孤解下腰間的藥包,「我去煎藥,你看着她。」
「還是我來吧」素顏道,「這種事,我比較在行。」語罷,她直接上前取過了藥包,走到一旁去煎藥。
獨孤面無表情,只是輕飄飄的瞥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便踏進了門。
外頭,素顏抿唇不語,心中只祈禱着姬雪能保守秘密。
事實上,沒有經過素顏的同意,姬雪也只能守口如瓶。當事人的事情,她再着急,也只能幹着急而已。
「蒿城內暫時還沒有動靜,我們夜裏去蒿城住,對你的傷有好處。」獨孤坐在姬雪身邊,查看了她胳膊上的傷口,「有些化膿,所幸不會有性命危險,別沾水。」
「公子,素顏姐姐一個人在外頭,你去看看她吧」姬雪道。
獨孤瞧了她一眼,「她行走江湖多年,什麼都會,何須我擔心。」
語罷,他起身走到一旁,開始小心翼翼的擦着自己的劍。手中劍,是他最忠實的夥伴,也是他的半條命。
姬雪張了張,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
很多事,她真的不方便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