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顏輕功卓絕,但是手上功夫卻難登大雅之堂。接不住對方三招,更何況久戰。想了想,三十六計走為上策。這打架不行,逃跑可是一等一的好手。
除了那些武功卓絕的,尋常人壓根追不上她。
思及此處,素顏撒腿就跑。
縱身輕躍,身若流星。
哪知身後的人卻緊追不捨,而且這輕功,亦不在素顏之下。
肩上陡然一涼。便有一股強大的氣勁直接將她震開。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就像折翅的鳥兒,生生從半空墜落。
腰間頹然一緊,素顏覺得有東西從咽喉里不斷湧出。
眼前是黑衣蒙面的男子,可是那雙眼睛,何其熟識。
她認得!
死也不會忘記!
是他!
「抱緊我!」他低喝一聲,忽然將手中的幾枚煙霧彈丟棄在地,擋住那人的追殺。
等到煙霧散去,再無二人蹤跡。
黑衣人收劍佇立,如釋重負般吐出一口氣,緩緩取下臉上的黑布,竟是太子身邊的隨侍華豐。睨一眼黑漆漆的四周,華豐冷笑兩聲,快速撤離。
素顏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只覺得身子忽冷忽熱。肩胛處疼痛入骨,眼皮卻沉得抬不起來,這次真心傷重。
耳畔有人低低的開口,「還好沒有傷到要害,也沒有傷筋動骨。只是皮肉傷,將養就好,不過會疼一陣子的。」
那聲音……是他!
獨孤!
她想張嘴,想睜開眼,可是……
身上一點氣力都沒有。
失血過多,讓她整個人陷入半昏迷的狀態。
有着清醒的神智,身體卻不聽使喚。
可是,為何還有女子的聲音。「那我去煎藥。」
獨孤「嗯」了一聲,繼而道,「小心些,別教人看出來是傷藥。」
女子道,「那我撕成多份,分開去抓。」
「路上小心。」獨孤輕嘆。
這口吻,似乎帶着關慰與擔憂。
心,忽然有種極度不安的錯覺。素顏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他竟然和一名女子住在一起?而那口吻,似乎不是主僕,反倒像……
許是太過疲倦,素顏終歸還是沉沉睡去。
燭光下。獨孤小心的撕開她的衣襟,將搗好的草藥敷在素顏的傷處。峻冷的面頰繃得生緊,若非他及時出手,只怕她此刻早已性命難保。
說起來,她還是他師父,但現在……
輕嘆一聲,低眉望着她毫無血色的面頰,獨孤的眸色稍顯沉重。雪白的脖頸。白皙的肌膚,無不昭示着她曾經的養尊處優。
便是在鬼醫處,她也不曾吃過苦。
可是這些年為了找他,她幾乎走遍了天南地北。
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還年輕,必得出人頭地。男兒志在四方,他要的是名揚天下,要的是成就一番大業。
何況他與她還是師徒,她是奉命前來清理門戶的。
「傷好之後,就別再來找我了。」獨孤小心的為她蓋好被褥,「我不值得你找,也不想被你找。」
語罷,他起身搬了張凳子,就坐在一旁守着。
這一守,便守到了天亮。
見着天亮,想着不會再有什麼變數,獨孤才算放心的走出房間。
腦子有些沉,素顏起身的時候,沒能見到獨孤。肩頭一陣鑽心的疼痛,低眉卻見早已被人包紮妥當。勉力撐起身子,素顏搖搖晃晃的往外走。
外頭的陽關極好,縱然清晨天涼,可是一想到能見到獨孤,素顏便覺得心頭暖暖的。
站在門口環顧四周,這是個簡易的四合院,一如尋常百姓家,簡樸卻雅致。四處的草木花卉都擺弄得整整齊齊,迴廊間不見半點塵埃,可見時常有人收拾。
沿着迴廊,捂着肩頭,素顏亦步亦趨的走着。
前頭是屋舍,後頭是小院。
隱隱的,有一男一女的交談之音傳來。
她深吸一口氣,繼而屏住呼吸上前。
小院的門外,她聽見了獨孤的聲音。稍稍側臉過去,便看見一名女子的背影。那女子身材纖瘦,正在坐在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