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科很想駁斥,但最終沒能想到合適的說辭。他嘆了口氣,神色最終緩和下來,「我有自己的打算,也有自己的苦衷。」
「請原諒我之前有些過分的語氣。我一直敬重並跟隨着您,今後也不例外。但這次你錯了,這不是什麼詛咒,我們變成了這片土地上最偉大的獵手。相對於你為了在松加德的來世而整天心神不寧,我會欣然接受海爾辛賜予我的狩獵的榮耀。」
艾拉說完,後退一步立在牆邊,擺出一副覆水難收的倔強姿態。
「月下,我和艾拉的談話你也聽見了,你對你身上的野性之血怎麼看?」
我的存在略微緩解了房間中的尷尬氣氛,克拉科很快把話題轉向了站在門前的我。這讓我非常不樂意,他們的談話正聽得我一頭霧水,在還沒弄清一切之前我很反感回答這個模稜兩可意圖不明的問題。但我的弱點還握在對方手中,我必須認真回答以安撫對方,既要迎合對方平日裏為他自己塑造的清正形象,又要暗示我自願將弱點交於對方手中。
「我知道您的心意,一個高貴純正的諾德人不願背負野獸的身份。但我……不排斥這種力量。」
奇怪,我自認為回答已經完美無缺了,而克拉科聽到我的話語後,面色反而變得十分難看,比我那時拒絕繼續留在戰友團時還要難看。難道我的回答還不夠直白?可他也不必擺出這樣的臉色啊。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大可放心,我會控制好這份力量,不做出任何違背戰友團榮耀的事情。」
「不,我一點也不擔心你會有出格的舉動。」
我苦思一番想出來的應對話語似乎終於起到了作用,克拉科的這個回答讓我鬆了口氣。但他很快又說了一些莫名其妙令人費解的內容出來。
「我只是惋惜,非常惋惜。你不是諾德人,松加德對你而言沒有太大的意義。既然你是按照自己的意願選擇了你的歸宿……我只是感到惋惜而已。」
連續用了三個「惋惜」,這讓我心中生出一股受到奚落的滋味,使我變得急躁與不安起來。他到底在隱瞞什麼?他到底想要做些什麼?即使我常以溫和的外表示人,現在也有些忍不住了。
可正當我準備直接挑明話語用不耐煩的語氣向他發問時,他卻揮揮手,讓我們從他的房間出去。
……
我跟在艾拉的身後,希望從她口中得到一些信息。剛剛聽完艾拉和克拉科的爭吵,我突然想到了一直被我忽略的斯科月,他身上肯定也掩藏着什麼秘密。
「艾拉,斯科月真的是不敢回來面對克拉科嗎?在我眼中他可不像一個沒有擔當的人。」
艾拉聽了後面色突然變得凝重,似乎我問了一個不太合適的問題。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啊?真話和假話有什麼區別?」
「在我眼裏沒有區別。假話雖假,卻也能編得合情合理;真話雖真卻讓人難以接受,就像是編出來的一樣。」
「我肯定是選擇真話。」
「來我的房間。」
難道有什麼重量級消息?我的心一下子被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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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你剛才說的那樣,我相信你也是一個有擔當的人。」
話畢,艾拉離開她的房間,只留我一個人在她屋內。
我完全沒有心思像在斯科月和克拉科的房間時那樣打量屋內的擺設,此刻我正震驚於艾拉告訴我的真相當中。
斯科月確實不會在乎跟克拉科之間有什麼矛盾,除非一些特殊原因導致了他沒法回來。艾拉告訴我,他沒有回來只有一個原因,因為他已經死了。而且,他……死在我手裏。
在艾拉的提示下,我隱隱記了起來,在我從狼人狀態甦醒前的最後一段時間,我正與另一個獨眼的狼人戰鬥,我甚至記得我將我的爪子最終伸向了他的要害處。
這一切讓我始料未及,目前的境況已是撲朔迷離,我竟然又闖出了一個彌天大禍。野性之血的副作用跟這個重磅炸彈比起來根本什麼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