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的寒芒越來越盛,那是女獸人的冷酷眼神化作的惡毒利箭嗎?
「小心背後!!!」
弗洛特拉心急如焚地向我示警,可剛剛的勝利已經讓我徹底放鬆了身體,我沒能對身後的殺意及時做出反應。
一聲悶哼傳來,女孩的面龐無力地垂倒在我的肩膀上,與此同時一支尖銳的異物刺入了我的後背。
落敗的敵人趁着自己還有最後一口氣,將背後的弓箭取下,做出臨死前的一擊。當我因背部的刺痛驚愕地回頭時,女獸人已倒在一灘血泊之中,不再有半點生氣。
箭矢觸及我時已是強弩之末,只在我的背部開出一個不深不淺的創口。不是因為攻擊者的軟弱無力,而是因為弗洛特拉的身體為我擋下了大部分的力道。
「弗洛特拉!你怎麼樣了?」
背後的弗洛特拉氣若遊絲,無法回應我焦急的呼喚。我不知道她的傷勢究竟如何,但可以肯定,如果不趕緊救治的話,事情將會往最壞的一面發展!
我需要幫助。
雙手從身後托起弗洛特拉,我沿着路敲遍了遇見的每一道門。更確切地說,是用額頭在金屬房門上敲擊發出聲響:箭矢將她的身體釘在我的背上,我不敢鬆開自己的雙手,唯恐姿勢的改變會壓迫到箭矢導致她的傷勢更加嚴重。
額頭在頻繁的敲擊下恐怕已經淤青一片,可是仍然沒有人願意打開大門施以援手。
通過偵測法術望向屋內,有的居民躺在床上熟睡着,他們根本不知道屋外發生過什麼事情;有的人或許是察覺到了城市中的混亂,他們躲藏到房間的最裏面,不敢開門,也不敢應聲。
歇斯底里的吼叫沒能起到任何作用。睡着的人翻了翻身,藏匿的人則蜷縮得更加拘謹,無可奈何的我只能繼續走向下一扇關得嚴嚴實實的大門。
城市另一邊的火光越來越盛,直至盛極而衰,動亂的噪雜聲逐漸平息了下來。我就這樣一道門一道門地敲打着,最後終於盼到了願意為我開門的好心人。
一位帝國男性,身穿土黃色祭祀袍,頭戴亮黃色兜帽,我認出了這套熟悉的着裝,面前的人是阿凱的祭司。此地想必就是馬卡斯城的亡者之廳,淡淡的防腐劑味道也從側面印證了我的猜想。
「阿凱的祭司,可以幫幫我們嗎?」我轉過身,讓弗洛特拉的傷勢徹徹底底展現在他面前,「她受了很重的傷,急需救治!」
「是棄誓者乾的嗎?快點帶她進來!」
熱心的阿凱祭司將我迎進了亡者之廳。
……
在維魯魯斯--阿凱祭司的名字--幫助下,貫穿弗洛特拉身體的箭矢首先從我的背部被拔了出來。
「不用急着包紮我,我問題不大,你快看看她的傷勢!」
阿凱祭司點點頭,把視線投到弗洛特拉身上。
「雖然你用生命系法術稍稍緩解了她的傷勢,但留在她體內的這根箭矢仍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讓我棘手的就是這點,我不敢將箭矢貿然拔出,害怕牽連到她的臟器。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唔……帶上她跟我來。」
維魯魯斯帶着我來到了他的工作間。他將工作枱上的工具、瓶瓶罐罐還有亞麻布邊角料撥到一邊,示意我把懷中的弗洛特拉放置在台上。
「作為阿凱的祭司,我經常會接到製作乾屍的任務,所以我對人體的構造十分熟悉。但這是我第一次嘗試通過手術救治病人,你願意承擔這個風險嗎?」
一位入殮師去做外科手術醫師的活計,這很難讓人放心。可現在哪還能管這麼多?我必須選擇相信他。
「讓我們開始吧!」
……
「外面是什麼聲音?」
正在對器械消毒的維魯魯斯隨口問了一句。在維魯魯斯的提醒下,我將注意力從弗洛特拉的傷勢上收回,扭頭看向門外街道的方向。
整齊的步伐、精良的裝備、凝重的肅殺之氣,這些信息透過牆壁在我的偵測法術下一覽無遺,他們是馬卡斯城的正規軍。看來動亂已經平息,棄誓者已經轉移,軍隊也開始挨家挨戶搜捕可疑人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