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地面那厚厚一灘,濺在屍鬼領主身上的油只是很少的一部分。神殿在修建時雖然考慮過空氣的流通問題,但那只是針對內部的居民而言,在氧氣濃度有限的情況下,走廊中的積油一直不溫不火地燃燒着,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徹底熄滅。
艾歐拉遠遠地凝視着躍動的火苗,喜悅之情溢於言表,最後的障礙已被掃清,她很快就能達成夙願。與艾歐拉不同,我對腐朽女士除了一份發自本能的好奇心外,沒有任何崇敬之感。
我更在乎的是弗洛特拉的傷勢。箭矢已被完美地取出,但出於艾歐拉獨特手法的緣故,純正的腐壞力量留存在弗洛特拉體內久久無法消散,這阻礙了傷勢的進一步恢復。
所以我很期待接下來與腐朽女士的會面。
……
艾歐拉徑直走上台階,將罩在外面的巨大布幔扯下,厚重的揚塵讓她不得不捂上口鼻,只露出一隻迫不及待地想要目睹腐朽女士祭台真容的眼睛。[[[cp|w:600|h:600|a:c]]]像是被鑲嵌在牆壁中的月牙一樣,這座純金屬鑄造的祭台分為上下兩層。底層平台是長方形的餐桌樣式,大約恰好能讓一個成年人豎着躺在上面。從高層平台上,鋒銳的尖刺不斷地向下突兀伸出,最外部則用鐵索垂直懸吊着一枚同樣尖銳的箭頭,似乎在觸碰某個機關之後,鐵索便會失去束縛滑下,使箭頭重重刺在平台上。
一隻長着蝠翼的小型迪德拉生物托着一枚血跡斑斑的金屬碗,在碗的正上方則模糊地雕刻出一副女性面容,她的具體身份很容易就能猜想出來。順着腐朽女士的視線,我將目光向下移去,重新停留在空無一物的底層平台上。
「之後我們該怎樣與腐朽女士建立聯繫?難道需要奉上什麼祭品不成?」
一陣沉默過後,艾歐拉結束了祈禱,長舒一口氣站起身來對我做出回應,「是的。只要在這座祭台上獻祭一份有價值的祭品,腐朽女士便會回應我們的祈求。」
祭品……看祭台的造型,很顯然是要將一個人平躺着放在上面,然後按動機關用懸吊的箭頭將其徹底洞穿--真是野蠻而血腥的獻祭。
不過想想也便釋然了,梅法拉的烏木刃需要用至親之人的血脈開鋒,海爾辛的野性之血讓第一次接受洗禮的我做出過難以接受的事,桑吉恩更是讓我見識到了一場血腥的狂歡盛宴……在我的印象中,迪德拉君王似乎都喜歡類似的反人類調調。
「什麼樣的祭品?別告訴我是迪貝拉的預言家。」
不再想那些蛋疼的往事,我收回心思向艾歐拉隨口調侃道,順便夾雜着些許試探。
艾歐拉笑了,「不用擔心,我不是說過了嗎?腐朽女士憎惡的對象是阿凱,那個小女孩的價值微乎其微。」
「照你的意思,我們接下來還要再尋找一位『阿凱的預言家』不成?」
「阿凱的預言家?唔……」
我的疑問讓艾歐拉陷入到一番思考當中,不過最終她還是給出了自己的見解,「我從來沒有聽過這種說法。我覺得只需要獻祭上一名阿凱的祭司就行了--比如馬卡斯城亡者之廳中的阿凱祭司,維魯魯斯。」
真是讓人頭疼,剛剛解決完亡者之廳的事件,兩邊看起來又要槓上了。
「這有必要嗎?」
「腐朽女士的神殿在阿凱信徒的手中**了數千年的歲月,他們的罪行必須要用鮮血來償還!」
艾歐拉的語氣憤恨而堅決,聽起來完全沒有迴旋的餘地。
……
神殿之內,煙熏火燎,一路狼藉,都是我們來時留下的痕跡。這顯然不是神殿該有的樣子。艾歐拉主動承擔起了清理神殿的職責,而我則被安排了一個令我十分反感的任務。
在馬卡斯城的棄誓者們越獄展開暴亂的那一夜,維魯魯斯曾經庇護過我免受士兵的抓捕,我不可能做出忘恩負義的舉動;哪怕拋開這層關係,我也無法心安理得地去謀殺一個與我無冤無仇的無關人士--在艾歐拉眼中這可以算作是光明正大的獻祭,但在我眼中這則是赤*裸裸的謀殺。
「我不希望這樣做,」我直截了當地向艾歐拉表示出異議,「比起懲戒阿凱的信徒,一定還有其他取悅腐朽女士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