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楊國嗣被夜襲的同時,李月正率領一千軍,靜靜的埋伏在山的另一邊。等阿布思走遠後,李月帶領士兵來到夜襲後的戰場,唐軍的慘狀讓人目不忍睹,到處都是無頭的屍體,他命令所有的士兵們暫時不要拿物資,都去尋找尚未斷氣的傷兵,他獨自坐在一個高處,這是他第一次目睹戰爭的殘酷,血流成河的慘相併沒有激起他的野性,也沒有讓他害怕,他仿佛又回到了方寸山,心中變得異常平靜,他開始有些迷茫,他一向自詡道心在天下,可這麼多人失去了生命,多少家庭失去親人,他的道心又體現在哪裏呢?
遠遠的一匹馬跑來,李月認出是荔非元禮。他苦笑一下,結束了短暫的悟道。
「李月老弟!快去看,找到好東西了。」
李月翻身上了赤血魔,隨荔非元禮去了戰場,地上是楊國嗣那頂巨大的帥帳,幾十個士兵已經把它拉開,在帥下壓着一頂較小的帳篷,裏面有兩名已經死去的女子,看來是被巨大的帥帳壓死的,在兩個女子旁邊,擺着十幾隻鐵皮箱子,士兵用刀把它劈開,裏面全是百花花的銀子,足有七、八萬兩之多。
「看來是楊國嗣貪污的軍餉,來不及拿走。奇怪!怎麼沒被叛軍發現?」荔非元禮自言自語問道。
「這裏是風口,阿布思的騎兵是順風而來的,他們順勢斬斷前面的繩子,帥帳自然被風吹翻過去,正好覆後面的小帳上,叛軍的時間很緊又是黑夜,沒有時間打掃戰場,所以就沒有被發現。」李月分析說道。
「他們為什麼這麼急?」荔非元禮問道。
「他們喝完了開胃酒,接下來自然是正餐了。」
「你是說,唐軍主力?」
「我估計明天就能碰上了。」
「李月兄認為勝負會如何?」
「唐軍必敗!」
「為何?那鮮于仲通並不是楊國嗣,而且是四萬對兩萬,兵力上占絕對優勢。」
「唐軍還沒有出長安,勝負就已經定了,因為楊國忠的私心,竟把中層軍官全部都換了,荔非認為還會有勝機嗎?」
荔非元禮嘆一口氣說道:「如此說來,確實必敗無疑,我和阿布思共事多年,此人精通兵法,所率之部又是朔方軍的精銳,真不知那楊國忠是怎麼想的。」
「難道你沒看出來嗎?這件事至始至終都是一個政治陰謀,誣陷郢王、逼反阿布思,他楊國忠要的卻是一支屬於自己的軍隊,怎奈人算不如天算,楊國忠反而把老本賠光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他楊國忠的無意插柳卻,卻給我們創造了大顯身手的機會,只是我們兵力懸殊,只能用奇兵。」
這時一名校尉來報告,清點出三千多傷兵,還找到一千多匹戰馬。李月點點頭,問荔非元禮道:「附近可有縣城?」
「離這裏向東十里有一個小縣,叫真源縣」荔非元禮答道。
李月想了一下,斷然下令道:「蔡明德,我現任命你為斥候校尉,再給你兩百匹戰馬,你各派十人去北面朔州城、南面太原城、和西面打探消息,一有消息,要及時匯報,不得有誤!」
「得令!」
「荔非將軍何在?」
「末將在!」
「戰場之上,除傷兵、箭矢、還有這十幾箱銀兩外,其他一概保持原狀,尤其是清水、糧食都不許動!」
「末將聽令!」
李月見荔非元禮滿臉困惑,便笑着拍拍他肩膀說道:「我並非不想為這些戰死的弟兄們收屍,只是我有個想法,只能再委屈他們幾天了,現在我們先把傷兵送到真源縣去。」
一路上陸續收編了四千多殘兵和三千多匹戰馬,真源縣是個小縣,只有幾萬人,李月率軍抵達真源縣時已經是中午,卻見城門緊閉,城牆上站滿了拿着刀槍的衙役、民團,大家還看見在城門口處,懸掛着一百多顆血淋淋的人頭,看人頭上的盔甲,應是唐兵。
大家頓時緊張起來,難道在這裏也有叛軍?李月搖搖頭,讓一軍士上前去喊話。
不一會兒,城門開了,走出十幾個衙役,為首之人看樣子應是縣令。李月翻身下馬,帶着眾人迎了上去。
「我是本縣縣令,請問貴軍可是路過?」那縣令首先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