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輕語的隱而不發落在林雨霖眼中,惹得她心裏一陣煩惡,覺得一個兩個都是一樣,明明心裏恨的要死,臉上還能笑開一朵花。
她轉而對唐思思說道:「你不是自詡不畏強權嗎,那你說說看,是誰不知廉恥了?」說着轉向蘇幕遮,「姐姐來得晚,不妨也聽聽,就當是聽個新鮮了。」
蘇幕遮微微一笑,側頭去看安離的反應,但見她面色冷峻,心裏嘆了聲「好」,無論安離以往的選擇如何,至少她是個認定後,不為外人所動的人。
想着蘇幕遮攜過案上的酒壺,為安離面前的杯子淺淺斟了些酒,小聲說道:「雨霖沒有惡意的。」
安離端起酒杯,掩在寬大的衣袖後抿了一口,同時用輕若呢喃的聲音回道:「有也無妨。」
「我雖非出身顯貴,可也是清白人家,」唐思思微微昂起下頜,自矜的說道,「不是那些說書的賣藝人,今日來此更不是為了給小姐你取笑的。」
「喲,看不起賣藝的啊,」林雨霖眯起雙眼,玩味的說道,「蘇姐姐,我想起一句俗話,叫『烏鴉落在豬身上』,你知不知道下半句是什麼?」
此言一出,那些女客都竊竊私語,議論紛紛:這話未免也太俗了,哪裏入得了耳?虧得林家小姐說的出口。
「看得見別人黑,看不見自己黑。」
蘇幕遮不以為意的接口說道,眼看着席間貴女的臉色,不由得莞爾一笑,同時暗忖雨霖的嘴巴未免太壞了,一句話罵了不知多少人。
筵無好筵,最後還是不歡而散。各家的小姐藉口事忙紛紛告辭,心中到底又平添了多少對林府小姐的輕蔑和不滿,那就只有天知地知自己知了。
安離慢下腳步,對蘇幕遮說道:「你早間送來的節禮父親很是喜歡,」她沉吟半刻又道。「你新店過幾日開張,我想去看看。」
「好啊,」蘇幕遮不以為意,「只要你能出得了門。」
這二人的往來對話被林雨霖聽了個清清楚楚。心中的疑問接連不斷,可她沒有插口,任由得蘇安二人話別。
「蘇姐姐,終於清靜了,」林雨霖神態一松。癱坐在水榭案桌之後,伸展着四肢,「你有沒有帶臥具啊?貼子上可寫明了,今日不醉不歸的。」
「有人跟蹤我。」
林雨霖一骨碌爬起身,瞪大雙眼問道:「跟蹤你?什麼人啊?為什麼要跟着你啊?」
「是官家的人,具體隸屬哪個衙門我也不清楚……」水榭中酒香未散,熏人慾醉,蘇幕遮卻沒有沉浸其中的心情,一直立在門口,蓄勢待發。「雨霖,我不能久留,來赴宴主要是想借一下你家的勢,甩開那些尾巴。」
「你打算怎麼借勢甩掉那些跟蹤你的人?」
林雨霖小臉繃得緊緊的,眼中的神采不明。
蘇幕遮向院外張望,那些女客的身影還沒出視線,還來得及渾水摸魚:「有一個官兵已被我的『移禍江東』引走,另一個如果識趣,只憑我的『狐假虎威』,應該也會自動退去。就怕第一個衙役動作太快,識破我的嫁禍後及時趕到……我擔心還有人躲在暗處窺探,需要借着你這裏宴畢客散,車多人亂的甩開他們。」
她越說越快。因為那些女客已走得身影不見了,忙亂也只有那一時半刻,再晚一會的話……
「蘇姐姐,你最近是不是在躲着我?」
林雨霖的問話乍然而出,蘇幕遮猝不及防,迴轉的目光觸及她的眼神。心裏驀然生出一種「你敢問我就敢答」的負氣情緒,索性直言:
「是。」
話既然說出了口,就再沒有藏着掖着的必要了。
林雨霖心中打了個突,耳聽得蘇幕遮續道:「自從蟲伯那件事後,我就發現身邊的人都藏有秘密,連你對我也是有所隱瞞的,不是嗎?」
直截了當的話語擊中了林雨霖的心房,她靜了一陣後說道:「你就在這裏安心呆着吧,不用着急出去,我還不信了,他們能守一夜不成……不對不對,要出去的,小舅舅答應帶我上街,我還想着邀你一起去呢。」
幾句爽利又不馴的話將適才的話題飛快揭過,蘇幕遮聽後覺得好氣又好笑,這樣赤裸裸的無言以對,這麼生硬的轉換話題,這個雨霖啊……
她不說,蘇幕遮也不追問,只
第二十二章.宴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