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梁那一腳乾淨利落,收到的成果是顯著且可喜的。
「哎呦,哎呦,臭道士打人啦……」
許氏伏在地上,一口老血差點吐出,只覺得小腹里一陣陣的絞痛,像有幾條長蟲在肚子裏鑽來鑽去一般,她不知道粟梁那一腳看着隨意,其實加了暗勁兒,表面連瘀傷都沒有,內里已是移位的了。
與許氏同來的幾個丫鬟連忙將她扶起,見許氏疼得直不起腰,嚇得沒了主心骨,紛紛看向金釵。
金釵見粟梁如此做派,直接使出簡單粗暴的手段,毫不忌諱此舉會傷害到玄青觀的臉面,顯然沒將修道之人的不涉俗世及男女有別這類說法放在心上,看來這個人是執意要維護蘇幕遮了。
事已至此,再糾纏下去也討不到好處,金釵低聲說道:「舅太太,咱們先回去吧,今兒個太大意了,等回去稟明幫主,定教她得不了好。」
許氏一臉詫異的看向金釵,她就是再蠢笨,此時也心知肚明,金釵說的話雖漂亮,卻全是鬼話,如果就這麼灰溜溜地回去了,蘇萬兒可不會為她討回公道,今兒這腳就算白白受了。
許氏剜了金釵一眼,掙扎着直起腰身,恰在這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在近旁響起:「好腳法!」
這話不啻於捅了馬蜂窩,許氏惡狠狠地瞪向說法的那人,見那人是個俊朗公子,身後跟了個手捧禮單的小廝,顯然也是來賀蘇幕遮開張的。她不屑地撇了撇嘴角:「哪來的毛頭小子,這裏還輪不到你說話!」
「……東方,你來了。」
蘇幕遮見到東方毅出現的那一剎那,緊張的心跳霎時漏了三拍,想着後堂的安離,覺得這簡直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看熱鬧不嫌事情大啊。怎麼這對「俠侶情仇」恰好在同一天同一地點出現?這恐怕會成為他們二人賭場門前,斬斷情絲後的第一次碰面。
可為何這場景要在我留香花坊上演啊!
蘇幕遮忍住扶額的衝動,硬着頭皮上前招呼。同時絞盡腦計想着,有什麼辦法能儘快將他送走呢……
許氏見到又一個男人出現,頓時覺得又一次抓到了反擊的機會:這個不是道士了吧,這會兒過來。又明擺着給她撐腰,兩個人沒私情才怪呢!
「你個小狐狸精……」許氏直指蘇幕遮,「都許了人家了還不安分守己,拋頭露面的也就罷了,還到處勾三搭四……」
「你胡說八道!」春草忍不住衝出來。「這位東方公子已經是定了……嗚嗚……」
春草話才說一半,蘇幕遮已是一個箭步竄到她身後捂住她的嘴,堵住了她的後半句話。好傢夥,這場合嚷出東方毅的准駙馬身份,還嫌不夠亂嗎?
話聽一半的許氏見蘇幕遮急火火攔住春草的模樣,更是認定了她的心虛,得意洋洋地笑道:「是什麼?你別攔着她,讓她說啊,」她撇了撇嘴,「是泛泛之交。是紅顏知己,還是蓋着被子聊天的好朋友啊……哎呦!」
許氏小腹還在絞痛,心口又挨了一腳。這次出腳的卻是蘇幕遮。
果然沒有粟梁那一腳穩准狠。蘇幕遮收腳後心忖道。
不等許氏哭喊疼痛,東方毅擊節稱讚道:「這一腳也不賴。」
斜倚着門框的粟梁聽此,哼笑一聲:「差得遠呢,連口血都沒吐,」他見許氏還要掙紮起身,威脅地揚了揚靴子,「還來?有完沒完啊!」
許氏帶來的幾個丫鬟忙又七手八腳地去扶,金釵見狀不好。給了那幾個丫鬟一個眼色,示意她們強拉也要把許氏拉走,不能由得她丟人現眼了。
鬢髮已亂,衣衫已皺。可依舊擋不住惡毒的言辭源源不斷地從許氏口中冒出,像是陰暗的沼澤汩汩冒着酸臭的黑水:「我們蘇家觸了什麼霉頭,攤上這麼一個喪門星,克父克母還不夠,遠親近鄰都被你喪門……」
她的聲音不大,更多的像是說給自己聽。而非罵給蘇幕遮聽。蘇幕遮長眉一挑,心覺許氏已經有些失心瘋了,大老遠跑來這麼莫名其妙的鬧上一場,不痛不癢的罵上幾句,前前後後挨了兩腳,到底圖的是什麼?純粹為了撒氣?那也太……
「不過也難怪如此,有個做神仙水的娘,怪不得生出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許氏接連吃虧,終於學的精乖了些,前頭那些詆毀蘇幕遮的話她都自個嘟囔,可最後這
第三十二章.最後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