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很氣弱,不但因為「有兩個客人」說起來一點也沒氣勢,還因為除了這姑娘外的唯一客人已經在會賬了,說這話的功夫都走到門口,走出門外了。
他只好當沒聽見,接道:「這爭鳴軒里有古怪。」
「什麼古怪?」
「裏面肯定有大巫坐鎮,給來的客人下了降頭。」
「噗……」
蘇幕遮正自品那杯桂花茶,聽了掌柜的話,一口茶水繃不住噴了一桌子,邊咳邊道:「咳咳,降,降頭?您在說笑話吧?」
她邊抹去唇邊的茶水,邊哭笑不得的想道:這是什麼鬼話?說這掌柜的被下了降頭,我還比較相信。
那掌柜的順勢坐在桌邊,壓低聲音說道:「您別不相信,我問過幾個老客人,都是在我這兒光顧過一兩年的,他們說,爭鳴軒里菜好吃,飯好吃,點心好吃,就連茶水也好喝,吃過喝過後,不管是誰家的都沒滋沒味的。」
他越說聲音越小,語氣漸漸轉為森森的:「我小時候聽村裏的老人兒說過一個故事,有個人在荒郊野外迷了路,遇見了狐仙,狐仙準備了飯菜給他吃,他吃得津津有味,轉天早晨才發現,吃得都是糞便和石頭……」
「然後呢?」
蘇幕遮興致勃勃地追問道:「他怎麼知道自己遇到的是狐仙的?看見現原形了?是男狐仙還是女狐仙啊?之後又遇到了嗎?」
這個故事,掌柜的這些日子給不少人講過,聽得人中,有人嗤之以鼻,嘲諷他妒忌爭鳴軒妒忌的犯傻了,有人半信半疑,還有人滿口的附和。
他自然知道,附和的人不見得相信他的話,只因為這是在說爭鳴軒的壞話,有人樂見其成。
可不管信不信的,總有個態度吧。像這姑娘這般興致高昂的追問是幾個意思?
蘇幕遮望着掌柜的像涼白開一樣白的臉色和空洞的眼神,只得把跑偏的話題重新拉回正途:「在爭鳴軒吃過後,吃別家的飯菜都沒滋味了哈……的確奇怪。」
掌柜的渙散的精神在她這句話後重新凝聚,附和地說道:「可不是。姑娘也覺得蹊蹺吧?這不是降頭是什麼?」
不是降頭,是上癮。
蘇幕遮緩緩握緊茶杯:難道是神仙水?而且是改良版的神仙水,癮症較輕,吃不到也只是心痒痒的念着,不至於發癲發狂,不能自已。
「既然這麼多人說爭鳴軒佳肴美味,您有沒有去吃吃看,看到底是怎麼個味道?」蘇幕遮問那掌柜的。
掌柜的板着臉表明立場:「我才不去呢,回頭被下了降頭可怎麼得了?」他看蘇幕遮似有意動,忙忙規勸道,「姑娘,你一個單身女郎,又是初來乍到的,可一定要小心啊。別不信邪。」
出了聞香下馬,蘇幕遮腳步不停直奔爭鳴軒,是降頭還是上癮,總要……
「欸,你,站住!」
蘇幕遮回頭一看,叫住她的是個賊眉鼠眼的後生,縮頭縮腦的從旁邊探出頭來,,那模樣鬼祟的,和那些專鑽小胡同小巷子,拿着個破口袋兜售「大力丸」、「回春丸」的小商販一模一樣。
「有什麼事?」
蘇幕遮朝那方向遙遙發問,並不靠近。在她身後不遠,兩個路人徐徐而過,未見嘴唇翕動便有一縷細若蚊呢的聲音傳入她的耳畔:「蘇姑娘,我二人就在左右,隨時等候差遣。」
傳音入密。
蘇幕遮有心想回頭問問,但那老鼠眼在一旁脖子扯得都快斷了,不像是拉一個算一個,明顯是盯上了自己,她心生好奇,挪近兩步問道:「到底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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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昨天開張的熱熱鬧鬧後,春草對於她們「留香花坊」的前景是相當樂觀的。本來嘛,能吃的盆景,多新鮮有趣啊,再加上昨個許氏的鬧場,玄青觀道長的闢謠,衙差的出現,這麼多事堆疊在一起,花坊的名頭一定是響亮的。
懷抱着這個想法,她早早的開了店門,等着開店以來的第一筆生意上門,來個開門紅。
日上三竿時,春草手撐下頜,無精打采地倚在櫃枱後,腦袋耷拉着,眼睛似閉非閉,忽然一個清亮的童音從後院方向傳來,驚得她瞪大雙眼,直起身子。
「春草姐,你中午想吃點什麼……」
話音未
第五十七章說這個,想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