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切地說,這香味更接近於笑笑散,如果說神仙水是在笑笑散的基礎上更添奢靡香氣的話,這壺東西就是融了酒香,倍顯醇芳。
可鑑於笑笑散的味道實在太過特別,很難被別的味道掩去,所以無論是神仙水也好,這壺酒也罷,聞久了都覺得像是笑笑散。
蘇幕遮腦中第一個念頭,就是要把這東西帶回去研究研究,她左摸摸右看看,深覺伸手可及的能被用作容器的,都不方便拿來就用,畢竟那些酒盞淺盤看着價格不斐,真不問自取地順出去了,定會被人當做賊拿下。
乾脆把整壺拿走?
夜已降臨,雅舍外的動靜越來越響,華燈已上,沐風館真正開始熱鬧的時候到了。再耽擱下去,會更不好走。
蘇幕遮咬了咬牙,忽地福至心靈,從懷中抽出一條帕子,結結實實地在酒壺裏涮了一把而後將充分浸透的帕子塞入袖袋中。
呃,濕噠噠的,真不舒服。
「公子,馬車備好了。」
才剛揣好手帕沒一會兒,先前吩咐的車已備下。蘇幕遮在迎客的幫助下將劉寧半扶半抱上車,囑車行到連山坊邊自己雇來的車處,換車再行。
這次直奔北城,袖中的手帕已漸漸地結在一處,散出的酒香逐漸溢滿整個車廂,聞得人薰陶陶地。
在酒氣的升騰中,馬車停在了劉家的側門處。劉府的大門自然不是常開的,只留着側門供人進出。上次蘇幕遮與林雨霖在劉府尋袁大家,亦是等在側門外的。
只是今次與上次不同處在於,上次劉府辦了堂口,排場大又熱鬧,側門處人進進出出,今次則相對安靜的多,只門外坐了幾個人,在一處談天說地。看見馬車後,紛紛上下打量。問是哪裏來的。
「今與劉兄一處研討,詩興大發便小酌了幾杯,誰承想劉兄不勝酒力,醉臥清風。」
蘇幕遮撩開車簾對外說道。
那些人聽此。齊刷刷的站起身,其中一個看着沉穩些的男人搶先吩咐道:「三少爺回來了,快備好巾子熱水,抬去靜室……」
兩個小廝得令登登地向內跑去,閃了幾閃便不見蹤影了。
那男人傳令過後不久。從院中出來一個年長的男人,掃了門外一眼,正見到幾個人簇擁到馬車前,爭着要去攙扶劉寧的情景,不禁眉頭一皺。
那男人見此,知情識趣地罵道:「拉拉扯扯什麼樣子!還不快進去把藤條架子的軟塌抬出來!」
聽了這話,又兩人忙飛跑進府。
那男人這才得空對院裏出來的長者說道:「劉管事,」他向蘇幕遮方向努了努嘴,低聲續道,「那位送回來的。說是和少爺談詩多喝了幾杯。」
劉管事哼了一聲,沒說什麼。
沒一會,先前去抬軟塌的小廝抬着軟塌,和幾個二門內的丫鬟媳婦一道回來,原來是劉夫人聽說兒子喝醉回府,囑咐把人快接進內院來,別顛簸地受了風。
劉管事無法,只得先着那些人將劉寧放在軟塌上,輕手輕腳地抬了進門。他站在門前石階上,望着內院方向嘆了聲氣。
以往大少爺二少爺沒少扶醉而回。從來瞞得好好的,找個靜室養一陣再回內院,什麼麻煩都沒有。三少爺這是頭一遭,就被太太知道了。要是回頭傳到老爺耳朵里,指不定掀起什麼風浪呢,怕是要請家法了。
這樣想着,劉管事沒好氣地瞥了蘇幕遮一眼,心忖三少爺從來埋頭治學,哪有過如此行徑。一定是在外面認識了壞朋友學壞了。
想着他對蘇幕遮言道:「這位公子,還請進去坐坐飲杯茶。」
「不必了,天色已晚,」蘇幕遮推脫道,「在下還得趕着回去,煩請和劉兄說一聲,過兩日學院裏見。」
劉管事見她一副急着要走的樣子,不知道她是因為袖子裏攏着一團濕布的關係,還以為是心虛,當下再三再四地挽留,但是拗不過蘇幕遮執意要走,只得下了石階行到她身畔相送。
甫一接近便聞到她身上一身酒氣,再一撩車簾,更是酒味沖天。劉管事皺了皺眉頭,深覺那股香氣聞着好生熟悉,猛地想起在哪兒聞過,眉間霎時攏了層陰雲。
蘇幕遮自行上車,見那管事一臉不善地擋在車前,當下詢問道:「您還有事?」
「這位……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