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孫慶摸着鼻子,吱吱唔唔地道:「這個……脫靴……跑得倉促……腳心……石頭……硌得……」
「嗯?」
余將軍聽得雲山霧罩,滿臉狐疑地看向公孫慶,公孫慶正不知該怎麼解釋,楊浩已得了消息,蹦啊蹦啊地從房間裏蹦了出來,一個金雞獨立站在廊下,笑容可掬地道:「這位將軍,本官就是楊浩,可是步軍司羅兄要見我麼?」
余將軍一聽連忙上前叉手稱喏:「末將見過太尉,正是我家步帥要見太尉大人。」
村外一片青紗帳,月色如水,蟲兒唧唧,尤顯靜謐。
羅克敵的人就駐紮在村子北頭兒,趙匡胤猝然駕崩後,新皇帝下了嚴令,所有軍隊駐紮原地聽候消息,不得擅動一兵一卒,違者以謀反論處,立斬,以致正在軍營中巡視的羅克敵也動彈不得,只得原地駐紮,每日從朝廷邸報和樞密院往來的公文了解朝中發生的事情。
直到新帝正式登基,禁令解除,羅克敵這才匆匆趕回汴梁。他隨身帶了百餘名親兵隨從,行經造化村時天色已晚,便在這裏駐紮下來,卻仍按行伍中規矩散佈有游哨巡弋,楊浩一行人剛到就被他們發現了,得知是楊浩到來,羅克敵才命部將去迎。
兩個人緩緩走在鄉間小路上,前邊一道緩坡,楊浩慢慢走上去,笑道:「羅兄有什麼機密話兒要和我說,還得避開手下?」
羅克敵腳步越來越慢,沉沉說道:「那日得太尉大人書信一封,羅某一直隨身攜帶,須臾不離,方才得知太尉大人已然到了造化村,末將便取出書信,已然……看過了。」
楊浩微微一驚,緩緩轉過身來,羅克敵凝視着他,眼中一片深深的痛苦掙扎,低聲問道:「太尉大人不是計劃辭官致仕之後,悄然潛出汴梁麼?何以風風光光,以朝廷使相、封疆大吏的身份前往蘆州?」
「這個……」
羅克敵的手輕輕探向腰間長劍,森然道:「先帝……是怎麼死的?」
楊浩一呆,脫口道:「羅兄不會以為……先帝駕崩,與楊某有關吧?」
羅克敵緩緩地道:「本來,我也絕對不會想到你的身上,可是獲悉你的另一個身份之後,我卻不能不做此想。先帝春秋鼎盛,極康健的身子,怎會突然暴病而卒?如果先帝是為人所殺,那麼……還有人比你更加可疑麼?」
楊浩苦笑不已,趙匡胤最忌憚臣下背叛,這從他寧可捨棄極大的好處,也不與契丹的亂臣賊子慶王合作上看出他的堅決態度,自己已在汴梁做了這麼久的官,一旦回到蘆州,以党項七氏共主的身份重新出現,趙匡胤很難容忍的。
從羅克敵的角度看,自己確實有相當充份的理由謀殺趙匡胤,不過他一個人既辦不成這件事,辦成了此事也不可能從中得到什麼公開的好處,越匡胤遇刺,他則得到高升,如果確是兇手之一,那麼今上和他必然也是同謀,羅克敵不會想不到這一點,聰明一點的話,他應該裝糊塗,可是他卻直接向自己提了出來,此人……和他那滑頭老爹大不相同,還真的是一副忠肝義膽。
羅克敵見他不語,手指一按劍簧,嗆地一聲寶劍便出鞘半尺,羅克敵徐徐拔劍,沉痛地道:「我與太尉,自承帝命,從漢國而度荒漠、過子午谷、離別於逐浪川,同生共死,有過命的交情。此番能從契丹安然返回,重歸故土,羅某更承太尉之情。可是,私誼是私誼,弒君之臣,人人得而誅之,楊太尉,羅某得罪了。」
「且慢,楊某還有一言。」這片刻間,楊浩便有了決定,伸手就向腰間探去,羅克敵卻道他要拔劍反抗,立即沉喝一聲,挺劍刺來。
楊浩措手不及,閃身疾退,這時旁邊一聲清叱,從青紗帳中陡地閃出一個人影,奇快無比地迎向羅克敵,「鏗」地一聲,二人交擊一劍,火花四濺,那人已飛身跳落,護在了楊浩身前。
羅克敵一見這人,不禁驚呼道:「玉落。」
眼前這人一身青衣,亭亭玉立,正是丁大小姐。
楊浩也是大吃一驚:「玉落,你怎麼來了?」
羅克敵又驚又怒,喝道:「玉落,你可知道你二哥他……」
丁玉落打斷他的話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只要二哥沒做傷天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