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條斯理的走到進縣城的那座石橋的時候,徐修成不由得在偌大的石橋上駐足了好一會兒,不為別的,就為目睹那不遠處好幾艘粉色畫舫上的佳人之色,雖說看的並不是很清楚,但是一陣sao耳的鶯鶯燕燕之音傳來,卻甚是悅耳,從這聲音來判,怕是裏面的姑娘姿色並不差到哪裏去。
而這運河兩邊也是站了三三兩兩的才子,他們一臉期期地看着河上畫舫的富家小姐,或竊竊私語,或評頭論足,或即興作詩,江南文人那種風流倜儻之色在他們身上盡顯無疑。
不過這狗屁的打油詩,老子也會好幾句。徐修成看着這些妄想泡妞的傢伙,不由得嗤之以鼻。
忽然聞得一聲長長的嘆息之聲,隨即而來,則是一首聽似嘲諷的打油之詩。
「今日與君飲一斗,臥龍山下人屠狗。
雨歇蒼鷹喚晚晴,淺草黃芽寒兔走。
酒深耳熱白日斛,筆滿心雄不停手。」
尋聲望去,只見一個一副皺巴巴,渾身上下不修邊幅的中年漢子痴痴地看着橋下。
這樣子也能泡妞?徐修成不由得暗吃一驚。
與徐修成同樣站在橋上的幾個衣着華麗的才子見着這傢伙一身寒酸,又是相貌平平的模樣後,忍不住開始指指點點起來,更有甚者,指出這傢伙腦袋有問題,就憑這下三濫、不着邊際的打油詩,還妄想在這**,真是痴人說夢話。
這話的聲音不小,離他們最遠的徐修成都能聽得清清楚楚,更何況站在中間的這傢伙,只見這傢伙看了那幾個才子一眼後,果斷又吟誦出來。
「青藤門前看家狗,不吠不跑不吃肉。緣問為何稀奇有,只等瘋狗吼吼吼。」
那幾個才子見着這傢伙又是吟出那不着邊際的打油詩之後,個個笑的是嘻嘻哈哈,唯恐別人不知曉一般。
徐修成笑了,不過他笑的是那幫傢伙的妄然自大,是個白痴都能看出來,這是嘲諷他們的。
「青藤門前一條狗?」,這話聽起來似曾相識,但是細細一想,卻是不曉得出於何處,不過憑感覺,他覺得這個傢伙不是個一般人。
念此,他不由得友好地對其微笑着點了點頭。
中年人見此也不客氣,也同他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這位公子,別人都嘲笑我,你為何卻是一臉微笑?」
徐修成微微一笑,「我操,別人嘲笑你,那是別人的事,況且嘲笑你,並不一定說明你比別人差,反倒是有些嫉妒閣下的出口成章,但是又苦於找不到展現自己的機會,因此這才以貌取人藉以嘲諷,依我來看,此乃小人之為也。」
中年人聽得是止不住點頭稱讚,好一個伶牙俐齒,竟然把嘲笑一詞分析的如此齷鹺。
「不過這位小兄弟,我操,乃何許之意?」中年人一臉不解道。
徐修成略略一笑,「操,是操勞的意思,我操,便是代表着自己要努力奮鬥的意思,哈哈。」
中年人一聽,不由得一臉的醒悟,自言自語了一句,「我操,有意思。」
旁邊那幾個才子猛然一聽,個個不由得一臉憤怒地朝其看了看,很快便有人小聲道:「那傢伙窮秀才一個,是個二愣子,跟他扯不清,咱們還是走了好,免得與其站在一起辱沒了斯文。」
很快,這群傢伙一番竊竊私語之後,便個個一臉蔑視的離開了。
中年人微微一笑,「這位小哥,敢問何稱?」
「在下蘇州府吳縣人也,姓徐名修成,不知道這位大哥尊稱如何?」
中年人撫須道:「鄙人乃浙江紹興人,與你乃是本家,名渭。」
徐渭?就是明朝三大才子之一的徐渭?
徐修成臉色一變,「徐渭?什麼你就是徐渭?」
中年人一臉疑惑,「我操,怎麼?小兄弟,你認識我?」
「哦,聽說過。」徐修成輕描淡寫道。
「我就說嘛,像我這樣的落魄秀才,怎麼可能被大家所熟識呢?」徐渭自嘲道。
「老徐,你言重了,這些對於你都是暫時的,等到翻身之時,翻雲覆雨,也只是隨手而已。」對於徐渭,徐修成知曉一些,主要還是通過參加所謂的拍賣會識得徐渭的,在拍賣行上,徐渭的字畫,可是搶手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