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大瓦城一輛陳舊的馬棚車駛向城門口,馬車駛來一路無聲。
城門口每天卯時四刻開,子時三刻關,此時還未到卯時,守城門的官兵還在城牆上的樓台上呼呼大睡,一陣風過,樓台上點着的燈火忽然熄滅,一個黑影閃進了樓台里,直奔其中一官兵,取下他腰間掛的城門鑰匙奔至城門處打開了城門,等那輛陳舊的馬棚車出了城門,又立即關好城門將鑰匙又掛會官兵的腰上,誰也不知道這個晚上有輛馬車離開了大瓦城,趕車的是個老頭,車裏一個十來歲的男孩抱着個陶罐,陶罐里種着棵草。
馬車裏備有乾糧雜食水,吃喝拉撒睡都在馬車上,路上閒着無聊,林雨珊扯着龍三說話,龍三不虧是個說書的,知識淵博見識不凡,各國的有趣的事情信手拈來,林雨珊孫福全兩人聽得津津有味,也打探到了他們的目的地京城,連續一個月的趕路終於到了京城。
除了打探到目的地是京城,其他有用的消息,不管林雨珊是從正面還是側面,龍三半點都不鬆口,比河蚌的嘴還緊。
到京城剛好是卯時三刻,城門已經開了,城門外排很長的隊伍,陸陸續續有人進城,龍三趕着馬車過去排隊,進城的速度很快,只要是京城是天子腳下,治安方面相當嚴,每隔兩刻鐘城裏有護衛隊巡邏,作奸犯科的事很少發生,這段時間風平浪靜,進城出城的檢查放鬆很多,守城的官兵象徵意義地翻翻行人攜帶的行李。
「馬車裏什麼人?」
沒等多久,很快輪到了林雨珊他們,官兵掀開帘子往裏看了眼,見裏面躺着名落魄的公子哥,臉朝裏面看不清模樣,角落裏擺着盆草,其他沒有什麼東西,官兵眼底閃過不屑,還以為裏面是那家的千金小姐出門,可以撈點油水添補家用,誰想到是個落魄的,晦氣。
「官爺,裏面是我家少爺,家裏出了事來京城投奔親戚的,可憐吶,家裏就剩下這根苗了。」龍三一副奴才樣,點頭哈腰陪着笑跟在官兵後面,半點高手的范兒都沒有,丟盡了江湖人的臉,林雨珊看得眼痛,乾脆扭頭不看,轉頭見孫福全那副落魄的公子哥樣心裏倒是微微的訝異,這小子家裏以前肯定也有錢,通身的貴氣自然而然散發出來,這可不是裝出來的,而是從生下來在那種環境裏薰陶出來刻在骨子裏的,也不知孫福全家裏發生了什麼事,導致含着金鑰匙的他淪落成乞丐,還差點死在了虎爺手上,林雨珊感嘆了下很快又釋然,這是別人的家事,她自身都難保,還有心擔心孫福全的事。龍三趁人不注意塞了點碎銀在官兵手裏,官兵的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
「看着是可憐,今個兒大爺心情好,快走吧!」官兵揮揮手,示意他趕緊走,龍三又是一番賠笑,這才駕着馬車離去。
進了京城神識延開十米左右,記錄一些標誌性的店鋪跟路線以備不時之需,林雨珊並沒有完全相信龍三的話,利益驅使當下兩人只是合作關係,之後的事情誰也難以預料,龍三駕着馬車在繁華的街道處拐進巷子裏,左拐右拐,右拐左拐繞來繞去的,要不是她的神識強大,記憶力比之從前不可同日而語,還真被他繞暈了,拐來拐去最後停在有座華麗的宅子的后角門。
宅子裏的人應該早就得到消息,馬車剛停,后角門從裏面打開,從裏面走出兩個家丁模樣的小廝,等龍三的馬車進門後,在門口觀望了會,確認後面沒有尾巴跟着迅速關門。
身處陌生的環境總讓人不安,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這麼大的宅子肯定有牌匾,牌匾通常掛在正門,因此林雨珊的神識第一時間籠罩整個宅子,正門的兩邊擺着兩蹲高大的石獅,石獅的後面就是台階,台階後面就是正門,高大的楠木大門緊閉,正門前立着兩根粗大的楠木柱,上面雕刻着瑞獸呈祥的圖案,柱子上掛着整塊楠木做的牌匾,可見此宅子的主人有多麼財大氣粗,牌匾上『晉王府』三個流金的字體映人眼光。
原來是個王爺府,難怪這麼大的排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