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連流末涼涼地瞥她一眼,淡漠開口,「泡乾淨點,不然你就永遠留在這裏。」
白銀哼唧幾聲,權當是回答。她似是賭氣地背對着祁連流末,眸光盯着光潔平整的石壁。淡藍色的大眼睛清澈純淨倒映着水光,但在純藍深邃海洋的深處卻盪着片片漣漪。
肥嫩的爪子扒住石壁,眼底的淡藍色光華流轉,眼中出現的清冷神采像是能把一切照亮,完全不是那隻傻乎乎的小狼。
浴池水清澈見底,白銀低頭,能看見自己銀白的毛髮散在水面上,像是柔軟的棉絨。她眼神微動,腦海里浮現出之前發生的一幕幕。
白銀上輩子是個老師,平凡而又不平凡。平凡是指,她只是個大學老師。不平凡是指,她是個智商高達二百的大學老師,而且,教的是兵法謀略。
她適應環境能力極強,穿越後她沒有驚慌失措,而是平靜的面對。在她看來,自己在哪活都是活,沒什麼不同。
她一向樂觀,隨遇而安,既然已經成了狼,那就加油讓自己活得更好就是了。
她沒想到,在草原上沒過幾天就碰上了祁連流末。
她也不明白自己當時怎麼了,明知道轎子裏的人聽不懂她的叫聲,但冥冥中卻有種感覺,一定要把轎子裏的人給叫出來,不然,她會後悔一輩子,鬼使神差地,她就把祁連流末給叫出來了。
但是祁連流末剛一出來她就後悔了,他生的確實是好,斧刻刀雕的俊美容顏,萬事不縈紆懷的淡定氣質,掌握天下的強大氣場,萬中無一的男人,任誰見了都會讚嘆不已。
但越優秀的男人就越是危險,白銀深知這個道理。更何況,白銀現在是狼,動物對危險的感知力一向是最靈敏的。
從祁連流末出來開始她就知道這場對決她輸的徹徹底底,因為這個男人絕對是她不可力敵的,她甚至有種感覺,只要他願意,他可以一下子滅了在場所有的狼。
當自己被他抱在懷裏的時候,她有些驚慌,她不知道祁連流末想幹嘛。
即使沒有跟祁連流末相處過,白銀也能看出來,他的眼神淡漠的像是萬年寒冰,即使是看着什麼人也不會映入眼底,他把這世上所有人都當成螻蟻,進不了他的眼。
她相信,如果他真的想養只寵物,天下的所有都會任他挑選,並不是非她不可。
所以,她一次次地試探,想要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但卻發現,祁連流末好像真的只是對她感興趣,想要養着她,對她很是縱容。
想到這白銀抽抽水潤的小鼻子,偷偷轉頭瞄一眼雙眼微闔,面容清冷的國師大人。
祁連流末對她好像真地挺好,雖然一直在恐嚇她,卻沒什麼實際行動。而且還成了她的人形轎子,給她順毛,把她當成小寵養。
白銀眼中露出糾結之色,這傢伙到底想幹嘛,她一頭小狼也給不了他什麼。
正當白銀思考的時候,又一張錦帕從天而降,把它蓋了個嚴嚴實實。
祁連流末走出浴池,再一次連狼帶錦帕順出了浴池,把她放在地上後就自顧自的穿起衣服。
白銀怔愣片刻後爬了滿頭黑線,這傢伙是從哪裏掏出來的錦帕,他不是已經脫光了麼,為什麼還能掏出來?更重要的是,她又沒有要偷看的意思,幹嘛又把它蓋上?!
她不爽的用力甩毛,把水珠和錦帕一同甩了出去,緊接着踩着重重地腳步走到了祁連流末腳邊。
她雖然極力想要表達自己的憤怒,但毛絨絨的爪子踏在光潔滑溜的地板上根本顯不出什麼氣勢,反而多出了幾分可愛。
祁連流末中衣已經穿好,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居高臨下地看着站在自己腳邊的白銀,曼聲開口「小傢伙,你這是想把本座的浴池踩塌麼?等你變大一點說不定還可以,現在麼,還是當個乖娃娃吧。」
白銀憤怒呲牙,你才娃娃呢!你全家都娃娃!
問候了他全家的白銀看着正在穿衣的祁連流末,雖然這貨人品讓她不敢恭維,但美人就是美人,穿個衣服也是行雲流水一樣悠然清淡,氣質高華。
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白銀肉呼呼的小身子望旁邊一移,一屁股坐上祁連流末的腳背,肥嘟嘟的小爪子死死抱住他的小腿,還不忘朝着低頭望她的祁連流末眨眨眼,調皮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