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欒馳的個性一向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也就是俗稱的吃軟不吃硬
加之伸手不打笑臉人無論怎麼說蔣斌剛才的話語都是客客氣氣的他也不好怒目相視
隨手端起酒杯和他碰了碰欒馳喝了一口沒有幹掉
蔣斌也只喝了小半瓶下去握着啤酒瓶他略微轉身看了看身後喧鬧的舞池打量了一下四周
「這裏的生意真好啊歌舞昇平看起來好像中海的人一點兒煩心事都沒有」
他一邊讚嘆着一邊又呷了一口酒
欒馳也微微側身故意反問道:「國泰民安不是再好不過了嗎哦也不對這個社會上要是沒有了壞人你們這些做警察的也就要全都丟了飯碗了」
蔣斌明知道他在和自己開玩笑自然不惱淺笑着接口道:「要真是那樣我們這群人解甲歸田也不錯只可惜人的**不止想要完全地杜絕世上的犯罪就是不可能的」
哼了一聲不置可否欒馳靜靜地喝酒不再開口
他向來不大喜歡蔣斌這一類人中規中矩辦事雖然乾淨利落整個人卻也猶如泥偶一樣毫無情趣可言他們古板又守舊年輕的時候大多充滿幹勁兒等到人至中年就滑得像是一條泥鰍為了升職連領導的腳都能跪下來舔
所以話不投機半句多欒馳並不想和蔣斌多說什麼
尤其上一次他帶着手下前來「風情」展開了一次聲勢浩大的臨檢這基本上就等同於是整間酒吧的敵對方無數雙眼睛在暗處看着欒馳可一點兒都不想在鍾萬美不在的時候自惹麻煩
「不過像我這種人在中海就像是一隻螞蟻一樣不值錢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做個好警察對得起天地良心就可以了」
蔣斌嘆了一口氣似乎看出來欒馳對自己的到來並不歡迎只是自言自語了一句
天地良心呵果然夠迂腐自己沒看錯人欒馳悶悶地想着
這個世界什麼時候講究良心了
講究的是強悍霸權誰有本事誰就有話語權只要你足夠有能力即便你做的是錯事也有辦法顛倒黑白把死的說成是活的
突如其來的情緒令他握着酒杯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呵堂堂蔣隊長如果是螞蟻那普通老百姓又是什麼豈不是活得連螞蟻都不如了」
欒馳出聲諷刺他一向厭惡過度的自謙也懶得同人客氣
似乎看出來他的情緒變得激動起來蔣斌轉移了話題輕聲開口道:「在中海部級以上的官員都是隨處可見誰在乎我一個小小的隊長說句不怕得罪你的話不是人人都能有一位像你父親那樣的爸爸……」
這算是欒馳的死穴之一了他生平最厭惡有人說他好命生來就是欒金的兒子這種話
果然蔣斌的話音未落欒馳已經重重地將酒杯摑在了吧枱上整個人也下意識地站起來
他的力氣很大當即有幾滴酒液飛濺出來落到他的手背
「你們一個個能不能別把我和我老子扯在一起」
他的聲音提得很高儘管四周音樂隆隆但也引起了周圍離得近一些的人的注意已經有人朝這邊看過來的包括一直在舞池附近晃蕩的那幾個高大的保鏢似乎隨時注意着吧枱這裏的一舉一動
欒馳看了看重新坐回來
似乎沒有料到自己的話會造成這麼大的影響蔣斌皺皺眉輕聲道:「如果讓你不快我很抱歉只不過我確實沒有挖苦你的意思你是欒市長的兒子這件事任憑誰也否認不了一個人難道能夠選擇自己的出身和家庭嗎」
欒馳的雙手在微微顫抖他知道或許蔣斌沒有旁的意思可他就是受不了這種敏感自青少年時期就一直追隨着他已經融入骨血成為一種病態
「說回我自己吧我爸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警察在我還不到周歲的時候出任務死了我媽帶着我一個人過等我上了小學三年級那年她得了乳腺癌遭了很大的罪也去了我是一直由我姑姑撫養長大的我想你比誰都能明白像我這樣的人能夠坐到現在這個位置上有多麼不容易」
蔣斌感慨地回憶着再舉起酒瓶的時候發現瓶中居然已經空了
「再來兩瓶」
不等他說話一直沒出聲的欒馳忽然招招手等酒保遞過來他自己先拿了一瓶咕嘟咕嘟灌了起來順手將另一瓶推到蔣斌的面前
他微微一愣然後接過也大口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