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醒過來的一剎那,夜嬰寧還是沒有從那個可怕的夢境中抽身,她顫抖着,後背全是冷汗,睡衣緊緊地貼在背脊和胸口上,濕濕涼涼的,這也是她剛才為什麼會夢見自己墜入海水的一個主要原因。
她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
不是生來第一次做噩夢,也不是沒有做過這種從半空中墜|落的夢,但是像剛剛那麼可怕的噩夢,夜嬰寧還是第一次做。
據說,做噩夢的原因有很多,比如健康出現問題,又或者心理壓力過大等等。
可是夜嬰寧覺得,那夢境簡直太過逼真,幾乎令她覺得是真實發生的事情,就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她再也忍不住滿心的壓抑和恐懼,放聲大哭起來。
哭聲驚動了睡在隔壁和樓下的保姆和護工,她們紛紛趕來,圍繞在夜嬰寧身邊,想要詢問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
但她根本不理會任何人,前所未有的驚惶遍佈全身,那種恐怖襲來的無助感,絲毫沒有因為時間的推移而有所減少。
保姆無奈,只好撥通寵天戈的手機號碼。
今天不是周末,所以寵天戈沒有來小公寓,他剛處理完幾件和御潤有關的公事,正準備洗澡睡覺。
「突然一直哭?做夢了還是發生了什麼?好,你們先看着她,我馬上趕過來。」
寵天戈放下手機,沉思了片刻,終於還是拿起車鑰匙,快步走出辦公室。
等他走進臥室的時候,夜嬰寧已經止住了哭泣,她一言不發地靠着床頭,雙眼紅腫,每隔幾秒種就不由自主地抽噎一聲,臉上都是還沒有干透的淚痕。
「身為孕婦你應該比誰都清楚,負面情緒對胎兒的害處。更何況,現在是三更半夜,你一定要鬧得大家都因為你沒法睡覺嗎?任性也該看看時間。」
一看見她的狼狽模樣,寵天戈的心頓時狠狠抽痛了一下,但是又忍不住口氣嚴厲地出聲訓斥道。
擔心都化作了苛責,他亦是一時的情不自禁。
夜嬰寧好像終於有了生命一樣,緩慢地扭過頭來,朝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見到了寵天戈。
她動了動嘴唇,好像說了一句什麼。
寵天戈只見到她朝自己張嘴,卻根本沒有聽見任何話語,不由得追問道:你說什麼?」
他擔心她是被夢魘住,失了魂,連忙快步走到寵前,一把握|住她的手,沉聲道:你怎麼了?想和我說什麼?嬰寧,別嚇我,你看着我,和我說!」
緩慢地眨了眨已經哭紅的眼睛,夜嬰寧的嘴唇有些乾燥,她仰頭看着寵天戈,反應了一會兒,才終於認出他是誰,一頭撲進他的懷裏,哽咽道: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
他伸手輕撫着她的後背,一下下,頗有節奏,以此來消除着此刻夜嬰寧的不安。
她的話,令寵天戈微微愣了愣,出事了,出什麼事了,誰出事了,她又是如何得知的,一連串問題,霎時浮上他的心頭。
讓她住在這裏,足不出戶,切斷同外界的聯繫,就是為了確保她安心養胎。這孩子一開始險些保不住,現在一天天長大,除了要確保源源不斷的營養,更需要母體的呵護,但是顯然,夜嬰寧現在的狀況很不好,寵天戈不禁陷入隱隱的擔憂。
「出事了,我知道……肯定是出事了……欒馳,是欒馳!」
夜嬰寧抬起頭,手指狠狠地掐着寵天戈的腰,抓得他無比疼痛。
他強忍着疼,輕輕掰開她的手,緊緊地攥在手中,儘可能平靜地問道:欒馳?欒馳怎麼了?你怎麼知道他出事,說不定他現在好好的呢。乖,躺下,做夢而已……」
她狠狠搖頭,剛止住的眼淚立即又湧出來,哽咽道:不是,不是夢,我確定!」
寵天戈趕來之前,夜嬰寧已經在心中翻來覆去地想了很多遍,越想越害怕,欒馳的二十四歲生日是他此生最大的一道坎。按照那位大師的話,他要找到一個死而復生的女人才能渡過這道劫,按照夜嬰寧自己的理解,大師那指點迷津的話語中,所謂的「找到」,指的應該就是發生親密關係。
她自己本人確實是一個「死而復生」的女人,可她從未和欒馳真的上過寵,所以,就等同於說,欒馳根本沒有在生日之前找到這樣符合條件的女人,他今天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