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下來,夜嬰寧三魂七魄都快被嚇沒。好在,寵天戈要急着回公司,不能多做逗留。
「來日方長,我覺得和瀾安十分投緣,下次一定也要和林先生舉杯暢飲。」
寵天戈的場面話說得滴水不漏,連夜嬰寧也自嘆弗如。
四個人從餐廳走回停車場,道別後,各自上了車。
夜嬰寧一路無話,沉默地系好安全帶,又整了整頭髮,她察覺到寵天戈正在盯着自己,不禁回望過去。
四目乍一相對,他立即傾過身體,不由分說地在她的唇瓣上輕啄了一口,嚇得夜嬰寧小聲尖叫起來。
「你幹什麼!」
夜嬰寧伸手推着寵天戈的胸膛,不停向後閃躲,好在,他沒有進一步的舉動,哈哈大笑着去發動車子。
她兩頰暈紅,既是緊張又是擔憂,生怕不遠處的林行遠和夜瀾安看到方才的那一幕。
「怕什麼?難道你以為,經過今天這件事,別人還會把我們當成是單純的合作關係?」
寵天戈似乎心情大好,扭開音響,隨着節奏哼起歌來。
他的話讓夜嬰寧徹底說不出話,是的,事實確實如此,她既然已經答應同他一起參加這個婚禮,心底就是默認了和他的關係。
或者說,這一切都是她自己求來的,求仁得仁,沒有什麼好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的。
只是,她依舊無法在林行遠面前做到水火不侵,畢竟,她是那樣的愛着他,卑微,隱忍,甚至可以放棄尊嚴。
她承認,前一世的自己不求上進,用錯了方法,為了錢簡直不要臉皮,罔顧顏面。可夜嬰寧仍舊希望,已經死去的自己能夠在林行遠心底有一方小小的角落,她不奢望他能一輩子單身,但也不想讓「葉嬰寧」這個人仿若從未存在過。
強烈的矛盾感,令她透不過氣來。
見夜嬰寧許久不言,寵天戈也覺得逞一時口舌之快無趣,他沉默了片刻,還是主動問道:「你妹妹的這個男朋友,就是林潤成的兒子吧?」
林潤成,即林氏地產曾經的董事長,亦曾是中海市的風雲人物,同夜皓夜昀等人一樣都曾是成功商人,他還是最早一批提出在地產界中大力推廣「青年複合式高級小公寓」這一理念的人之一,十分高瞻遠矚。
這名字並不陌生,曾經的葉嬰寧雖然無緣得見,卻因為和林行遠的秘密戀情而關注過林潤成,只可惜他的下場卻令人唏噓不已。
「他剛回國不久,我也是這個月在家裏見過一次……」夜嬰寧微微頷首,想了想還是擔憂道:「聽說他是個鋼琴家,對做生意並不感興趣。你賺錢而已,求財就好,總不要趕盡殺絕了吧?」
她能察覺得到,在寵天戈和林行遠之間涌動的莫名敵意,於是想當然地認為,這僅僅是因為那一場商戰。
「你倒是很關心這個准『妹夫』嘛……」
從鏡中瞥了她一眼,寵天戈不自覺將唇抿成一線,語氣稍稍在「妹夫」兩個字上加重,似乎在提醒着什麼。大多數時候,他都是個極為自控的人,若他抿唇多半就是隱藏某種不想外露的情緒。
夜嬰寧也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語氣略顯慌亂,她順勢理了下腮邊的發,改口道:「我只是個比喻,都說商場如戰場,對敵如殺敵的意思。」
她的解釋並沒有打消寵天戈的懷疑,他哼了一聲,卻是將夜嬰寧的話放在了心上,幽幽開口道:「如果他沒存別的心思,我自然沒空理會,就怕……」
後面的話,寵天戈沒有繼續說,以他閱人無數的經驗來看,這個林行遠絕對不只是一個會彈鋼琴的男人那麼簡單。他忍辱負重,想盡辦法留在夜瀾安身邊這件事,就不得不讓他保持警覺,注意提防。
「行了,折騰大半天,回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寵天戈一打方向盤,將車駛進別墅區,穩穩地將車停在夜嬰寧家的小別墅前。
夜嬰寧這才驚覺時間飛快,拿了東西準備下車,不想剛扭身去開車門,身邊的男人就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臂。
「難道都沒有個goodbye kiss嗎?」
他恬不知恥地用手指啜了戳自己的臉頰,夜嬰寧失笑,不想與他撕扯不休,回身飛快地在寵天戈臉上落下一吻,輕輕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