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顧默存見她終於老實了,也收回了手,專心開車。
放在擋風玻璃前的手機忽然響起來,他一把接過,按下通話鍵。
「顧先生!我們在山腳下遭遇了伏擊!是寵天戈的人,他帶人一直埋伏在那裏……」
手機那端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顧默存不等聽完,就知道發生了什麼,憤怒地把手機朝着前面的玻璃上一砸。
「嘭!」
他終於意識到,寵天戈這個人的險惡,他一直讓欒馳、林行遠和蔣斌在明處吸引自己的火力,而他本人則在暗處悄悄謀劃,出其不意,在最後的關頭才會出手一擊。
而坐在一旁的夜嬰寧分明也聽見了寵天戈的名字,卻毫無反應似的,仍舊一動不動,像是一具失去生命了的玩偶一樣,呆呆地坐在原位上。
「我不會讓他帶走你的。」
顧默存忽然開口說了一句,整張臉不復往日的英俊,剩下的只有嫉妒,殘暴和不甘。
話音未落,靜謐的夜色里,前方忽然傳來了強勁的馬達轟鳴聲!
就在山路的另一邊,有車輛逆向行駛,無視車路上明顯的禁行標誌,從山腳向上瘋狂地開了過來!
那人竟然開了遠光燈,遠遠地,兩束刺眼的光線射過來,顧默存本能地抬起手擋了一下眼睛。
「真的來了啊,作死!」
顧默存揉了兩下眼睛,眼前一片花,他不由得低罵了一句,然後同樣開了遠光燈,想要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兩輛車都是在急速行駛之中,所以眨眼間,它們已經近在咫尺。
「吱嘎……」
來人及時剎住了車,車胎處發出了刺耳摩擦聲。
靜靜地,誰都沒有先動。
就在這時,有滴滴答答淅淅瀝瀝的雨下了起來。
夜雨來得十分迅疾,一開始還是細小的雨絲,幾乎是眨眼之間,就變成了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沒一分鐘,就又發展成了瓢潑大雨。
顧默存打開車前的雨刷,「唰唰唰」的聲音響起,眼前的世界頓時又變得清晰了起來。
雨珠順着車窗滑下,蜿蜒成一道道模糊的線。
剛才那個彎道是弧度最大的彎道,但是並不意味着,之後就再也沒有彎道了,只不過弧度並不明顯而已。
下雨之後,路面變得更為濕|滑,在車燈的照映下,漆黑的路面閃着一層危險的光。
透過蜿蜒着雨絲的車窗,兩個男人隔着玻璃,遙遙相望。
一見到那張熟悉的怎麼都不會忘記的臉,呆坐在座位上原本如泥偶似的夜嬰寧立即從座位上彈了起來。
顧默存手很快,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將她硬是壓了下去。
「好狗不擋路,看來,寵天戈還不如一條狗。你說,我要不要看在你的面子上,放過他?」
他狠狠地壓着夜嬰寧,讓她沒法動。
她咬着嘴唇,下嘴唇上露出一排深深的齒痕,不敢多說什麼。夜嬰寧很怕,由於自己的逞一時口舌之快,反倒激怒了顧默存,讓他對寵天戈趁機痛下殺手。
但她卻忘了,即便此刻她怎麼乖順聽話,他們也不會放過彼此,兩人見面,新仇舊恨,必定是不死不休的結果。
兩輛車停在原地,車燈大亮,晃得人眼睛痛。
夜嬰寧本能地用一隻手去遮擋在額頭上,貪戀地看着那張暌違已久的臉。
寵天戈自然也看到了她,雖然同樣的激動不已,但他畢竟是男人,而且,眼下又有顧默存這個咄咄逼人的敵手在場,他不敢掉以輕心。
確定夜嬰寧只是有些小傷,並未危及生命,他放下心來,收斂了情緒,準備接下來專心對付顧默存。
「堂堂寵天戈,也會躲在別人的身後當縮頭烏龜嗎?我要是欒馳,我一定懊惱,忙了半天卻是為了你這種人打下手。你們幾個『分贓不均』說不定沒等下了這座山,就要一拍兩散了。」
顧默存嘲諷的話語,從那扇玻璃已經碎掉的車窗里傳了出來,在雨夜裏,竟然也無比清晰。
寵天戈挑挑眉,顯然是聽清楚了。
他出現得晚,不代表他的計劃有漏洞,也不代表他打算當甩手掌柜,坐視不管,或者先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