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多麼大牌昂貴的衣服,夜嬰寧買回來清洗熨燙過後,都會拿着剪子把領口的牌標剪掉,她很討厭脖子後面似乎有個東西的感覺,哪怕穿上去之後其實根本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久而久之,和她在一起生活過的人都知道她的這個小癖好。
周揚也不例外。
沒想到,現在的顧默存竟然記得。
他分明口口聲聲地曾說過說,過去的事情他全都忘了,只是知道她是個背叛了自己的盪|婦,他為復仇而回來。
「你做什麼?」
夜嬰寧放下毛巾,聲音有些顫抖。
顧默存站起來,收好了剪刀,似乎沒有把它留下來的打算。聽清她的問話,他冷冷一笑,譏諷道:「打好預防針,免得你再用什麼蹩腳的藉口,從傭人那裏騙來什麼剪子刀子,把自己捅死在房間裏。」
頓時,她的臉色變得有幾分難堪。
很顯然,顧默存這個人十分地記仇,還記着她之前用水果刀威脅他的事情,他吃一塹長了一智,開始防着她了。
「好了,你先換衣服,我先下樓,你弄好了自己下去就可以。」
他抬手看了看時間,沒有逗留,走了出去,順便自然也帶走了那把剪刀。
夜嬰寧翻了個白眼兒,有些生氣地把毛巾甩在桌上,氣哄哄地看着床上的那條白色套裙。
不得不說,他的眼光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以前也是這樣,周揚幫她挑的衣服,往往都是最簡單的顏色,最簡單的款式,但一穿上去就會在人群中格外出挑。
她拿起來,從裏到外,一件件穿好,又坐到梳妝枱前,隨手畫了個淡淡的日常妝,特地遮了遮黑眼圈,總不好看起來真的像是在蹲監獄似的。
等到夜嬰寧下樓的時候,車子已經在別墅前久等了。
兩個人沉默着坐上車,顧默存一路上都在看着手裏的那份土地投標書,他似乎不大放心似的,對裏面的數據反覆核對校準,然後打電話給助理,讓他在最後一刻改好,直接拿過去。
夜嬰寧不在乎,扭頭看着車窗外。
她知道寵天戈現在還處在「昏迷」之中,這一齣戲沒有個十天半個月,是不會輕易散場的。做戲就要做全套,否則就沒了意義。
不過,她也知道,天寵集團似乎也在謀劃着拿下這塊地,他們原本的態度並不明朗,沒說准要,但也沒說一定不要。現在,顧默存既然已經放話說自己要它,寵天戈也憋着一口氣,哪怕是買下來蓋個廁所,也一定會和他爭一爭。
目前能出面管這件事的,非victoria莫屬。天寵的法定代表人是寵天戈,但他現在不能出現,所以只能由她來做法定代表人授權代表。
夜嬰寧猜得不錯,天寵集團派出來的人,正是victoria和杜宇霄,還有一個助理。
他們的車子停在這塊地皮所屬的資產管理交易中心前,和其他參與競投的企業法人或代表一起,三三兩兩地走了進去。
基本上,一切步驟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着,各家都有序地前去提交交易保證金繳納憑證、資格文件和承諾書等等,這些自然不需要顧默存親自出面,自有他的助理去辦。
上午十點,開標正式開始。
一間不大的會議室里,坐着十幾家企業的法人和授權代表,他們對顧默存的來頭都是吃不大準的,但是卻知道天寵集團的地位。之前的捕風捉影的信息,還令他們抱了一線希望,以為天寵看不上這樣的不大的面積的地皮,沒想到victoria還是出現在這裏,顯然是志在必得。
一時間,這些公司對於接下來的競標,都有些意興闌珊的味道。
既不想得罪天寵,又覺得沒必要把地價抬得太高,所以,原本熱烈的氣氛立即變得有些低迷。
沒想到的是,半路上殺出來了一家聽都沒聽過的公司,也不知道背後的老闆是誰。當即,在場的人都有幾分面面相覷的味道。
顧默存坐在靠後的角落裏,戴着墨鏡,有種刻意的低調。
這樣一來,夜嬰寧也只好在他身邊坐下,根本沒有辦法和前排的victoria搭上話。
不知道是不是來之前顧默存向助理交代過底線,這位助理的底氣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