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秒,三十秒,六十秒……一分鐘已經過去了。
然而,顧墨存卻好像沒有要停下的意思,他還在笑,越笑越狂妄,越笑越放肆。
榮甜只覺得那笑聲里充滿了譏諷,充滿了怨念,十分可怕,像是一個詛咒。她怒氣沖沖地瞪着這個瘋了一樣的男人,抬起手來捂着自己的耳朵,同時大聲吼道:「閉嘴!不要再笑了!你是個變|態!」
她的話果然奏效,他的笑聲戛然而止。
顧墨存臉上的笑意漸漸褪去,然而,這一次,他改為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榮甜被看得發毛,心頭若擂鼓,她情不自禁地倒退了兩步,想要離他遠一些,再遠一些。
眼前的女人,如果單從外貌上來看,幾乎算得上是一個陌生人,不過,她的眼神幾乎沒有變,仍是和過去差不多,能夠捕捉到多年前的神韻,他甚至有些貪婪地凝視着榮甜的雙眼,想要從中尋找到更多的關於夜嬰寧的影子。
幾分鐘以後,他終於收回了視線,恢復了之前的神色。
顧墨存站得筆直,冷笑一聲,反問道:「你問我和他有什麼過節?真奇怪,你們現在不是已經很親密了嗎?為什麼你好像對他的過去一無所知的樣子呢?難道他都沒有把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你訴說嗎?哈哈,我在他的生命里絕對算得上是一個重要人物呢,他竟然都沒和你提起過嗎?」
他故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充滿了譏諷的味道,就是為了刺激榮甜,讓她對寵天戈產生懷疑。
反正,他們兩個現在的基礎還不穩牢,一點點的懷疑都是致命的。戀人之間,一旦互不信任,就意味着距離分道揚鑣又近了一步。
「那只能說明你的自我感覺太過良好罷了。說不定,你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而你之於他不過是一個某某路人甲!這樣的話,他又何必要專門把你的存在告訴給我?他活了三十幾年,和他有過交集的人成千上萬,全都講出來,怕是一千零一夜都不夠!由此看來,你確實只是個不足為外人道也的小角色!」
哪知道,榮甜並沒有上他的當,小手握成拳,她冷冷地說道。
顧墨存也是一笑,如今的他早已不會因為任何人所說的話而輕易動怒,連她也不例外。
「你倒是很信任他嘛。若是這麼說的話,假如我讓榮小姐在寒舍多住幾天,那麼根據你的猜測,他會來找你嗎?他能夠找到這裏來嗎?我很好奇這個問題的答案呢。不如,我們來玩個遊戲吧,就猜猜看,他多久能站在你的面前?」
他已經沉迷於這種遊戲一般的感覺之中,把她騙來,囚禁,眼睜睜地看着她置身在牢籠之中,無法逃出。而那個愚蠢的男人不得不再一次上下求索,想盡辦法尋找她的下落,他越是着急,整個遊戲就越是有趣。
「你!」
榮甜氣結,兩眼灼灼地看向眼前的邪惡男人,手指甲都嵌進了掌心的肉里。
「怪不得從第一眼看見你我就覺得哪裏不對勁兒,真是相由心生!我說你的五官怎麼看起來有些奇怪,原來是因為你的心地太壞了!」
她看了幾眼,終於確定之前自己產生的哪種奇怪感覺究竟是源自於哪裏了——這男人恐怕是受過傷,做過面部整容。
而且,他的整容應該是和女人那種整容不同,不是為了美,而是出於修復的目的。
「你被燒傷過?」
她好奇,忍不住上前一步,伸手想要觸摸一下,確定他臉上的肌膚和正常人有沒有什麼不同。
顧墨存卻猛地露出了驚恐的表情,他大駭地瞪圓了雙眼,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別、別過來!」
他的聲音居然都多了一絲顫抖,榮甜驚愕,然後她好像明白了什麼,冷笑道:「哈,原來你也有害怕的時候,你不是很狂嗎?怎麼還怕成這樣?你以為我會對你做什麼?我只不過想要看看,你這張廢了的臉下面,到底藏着什麼了不起的大秘密!」
說完,榮甜幾步衝過去,一把抓|住了顧墨存的手臂!
他怔住,沒有想到她竟然如此的大膽,竟然忘了推開她。
上個月他剛做完最後一次整形手術,此前也完成了多次的植皮和修復,基本上,他現在的臉已經恢復了原來樣子的百分之八十,當然五官上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