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猶如被雷劈到,夜嬰寧呆立在原地,兩眼發愣,直直地盯着林行遠。
她分明聽得真切,而他也口齒清楚,一字一句,全都進到了耳朵里。
一點點地低下酸痛的頸子,夜嬰寧攥緊了拳。她一貫不會留很長的指甲,可一點點半月牙形狀的指甲邊,卻也能掐得手心疼痛無比。
「你是故意這麼說的,以此來讓你的心裏好受一點兒……」
她哆嗦着,臨出門時還猶豫着穿這件風衣會不會熱,沒到季節就早早套上新裝,難免會被那些挑剔的女人們當做是炫耀。而今,夜嬰寧卻後悔穿得太單薄,以至於此刻已然瑟瑟發抖,冷得像是墮入無邊的冰水裏。
她的舊情人,堂妹夫,就在剛剛告訴了她,她堂妹肚子裏的孩子是個野種。
「這種事,你覺得會有男人撒謊嗎?」
林行遠走過來,語氣里難掩淡淡的失落。或許,當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他既感到一絲輕鬆,但也有慍怒隨之而來吧。
男人的佔有欲和尊嚴,讓他早已在心裏將夜瀾安看成是自己的女人,哪怕他並不愛她,也不代表他能允許她背叛自己。
「不可能的,她那麼喜歡你……」
夜嬰寧頻頻搖頭,事到如今,她只能寄託於夜瀾安對林行遠的情感,她愛他,又怎麼會稀里糊塗地和別的男人有了孩子?!
「喜歡?人都是有欲望的,而欲望最禁不起挑撥,薄薄的就像是一層紙,一捅就破。」
林行遠嗤笑出聲,顯然覺得夜嬰寧的話實在太幼稚,簡直幼稚得可笑!
愛,什麼是愛?
在林家宣告破產之前,他能愛,會愛,敢愛,但是在父親含恨死去,母親攜款私奔之後,他早已不知道這個字怎麼寫。
「是誰……孩子的父親,是誰?」
夜嬰寧不停地用指甲摳着手心,試圖用疼痛令自己保持清醒,直到現在,她依舊懷疑林行遠的話。夜瀾安是掌上明珠,想要的一切都是唾手可得,她實在無需委屈自己。
「終於被你問到了點子上,這個人你也應該認識。」
林行遠的表情太篤定,讓夜嬰寧心驚膽顫,她飛快地在腦子裏將可能的人選都篩選了一遍,可還是無果。
「是誰?」
她忍耐不住,再次追問,殘存的耐心早已灰飛煙滅。夜嬰寧真想狠狠抓着他的手,跳起來在他英俊的臉上劃下幾道血痕才能解氣!
「是你爸爸手下的人,御潤的財務總監杜宇霄,常年跟在你爸身邊,你該有印象。」
他似乎知道她需要時間來回憶,索性也就不再多說,偏過臉去似笑非笑地看着牆上懸掛着的那幅畫。
自然還是他的准岳丈夜皓選的,《睡蓮》的仿品,饒是仿品,可禁不住畫廊的吹噓,一幅下來也要幾千塊,真真叫人笑掉大牙。
其實,真真假假,在有錢人的眼裏,又有什麼重要,玩得不過是一個開心,有錢難買我高興。
夜嬰寧皺眉,思忖片刻,終於失聲道:「是那個aaron to?」
杜宇霄是香港人,家境殷實,在國外鍍金後前往內地發展,終於在兩年前升任御潤的財務總監。算起來,他也算是公司的核心人物,夜昀為其開出了在業界內都屬於一等一的年薪。
她忽然就有了極其不好的預感。
偶爾巧合,是巧合,而太多的巧合,則充滿了陰謀。
御潤在臨上市前被人匿名舉報,夜瀾安出軌的對象居然也是御潤內部的人,這不得不令她遐想。
「對,就是他。你有沒有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
林行遠臉上露出古怪的笑意,他知她聰明,不會想不到,卻偏要伸手狠狠推她一把。
就好像前面就是懸崖峭壁,他不會真的想要她去死,可也必須做出這麼一下子。唯有這樣,她才不得不抓緊他,把他當成唯一的生的希望,從此對他感恩戴德。
「你別說了,別說了……別說了!」
夜嬰寧先是低聲乞求着,到最後尖聲喊出來,步步後退,轉身就要衝出房門。
夜瀾安是她最親的妹妹,儘管只是堂妹,可兩個人都是獨生女兒,年紀又挨得這樣近,向來親密。可也正是她,竟不惜將伯
第六十八章 訂婚(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