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睡醒,有些迷糊,只是憑着本能接起了電話,整個人的腦子還不太清楚。
對方急急詢問道:「你好,請問是不是蔣斌先生?」
蔣斌用力抹了一把臉,坐在沙發上,聲音沙啞:「對,我是。請問哪位?」
確定是他,對方立即自報家門,居然是關寶寶所在的那家醫院的住院部值班室打來的,說她已經醒了,他們是根據住院登記表上的聯繫人資料才找到他的,請他儘快來一趟醫院。
蔣斌原本還昏昏沉沉的,一聽這話,頓時清醒了,他結結巴巴地問道:「醒、醒了?真的醒了嗎?你們沒有弄錯吧?是關寶寶嗎?」
他簡直不敢相信,她居然真的醒了,而且就在現在!
對方很確定地報上了病人所在的房間號,的確是關寶寶無誤,而且,同一間醫院裏昏迷幾個月的病人其實並沒有幾個,自然不可能搞混。
「我馬上到!」
蔣斌掛斷了電話,匆匆衝進衛生間,洗了一把臉,然後拿上車鑰匙,飛奔到樓下,開車前往醫院。
一路上,他的手心不停出汗,握着方向盤的時候不禁一陣陣打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平時去醫院的時候,蔣斌不覺得有這麼多的信號燈,可偏偏這一次,好像每開出去幾百米就會遇到一個路口似的,他急得滿頭是汗。
緊趕慢趕,終於到了醫院,蔣斌在病房前站穩,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抬起手,敲了敲門。
他推門走進去,看見關寶寶的床邊站着幾個醫生和護士,還有這幾個月來負責照顧她的那個護工阿姨,眾人的臉上沒有欣喜,反而都有些難看,說不上來的感覺。
蔣斌緩緩走近,他的兩隻手情不自禁地握緊成拳,好像正在克制着前所未有的激動和緊張之情。
「寶……」
還不等他喊出她的名字,蔣斌就敏銳地察覺到,事情不對勁。
只見靠着床頭坐着的關寶寶此刻正一臉恐懼地抱着枕頭,用警惕的目光看向大家,病號服下的纖弱身體正在瑟瑟發抖。
她死也不肯鬆手,懷中的枕頭已經被抱得有些變形。
護工阿姨試探着走上前,想要抽走關寶寶手上的枕頭。
「寶寶,阿姨給你拿一個新的枕頭,這個舊的咱們不抱着了,好不好?」
誰知道,她的手還不等碰到枕頭的一個邊角,關寶寶就拼命地向後閃躲着,口中尖叫道:「我不認識你!你不要碰我!我要找我媽媽!我媽媽一會兒就下班了!她讓我在家乖乖等着她!等她回來就給我帶爆米花!」
她的口齒雖然清晰,但說出來的話卻令蔣斌十分吃驚。
他錯愕地看着關寶寶露出一臉委屈的表情,好像他們都是壞人一樣,她局促不安地抱着枕頭,兩隻腳還輕輕地蹭着床單,似乎十分緊張。
「蔣先生,你來了?最近工作很忙吧,聽護工說,你這些天沒來。」
因為蔣斌之前都是每周固定時間來醫院看關寶寶,所以醫生和值班護士都認識了他,見他來了,關寶寶的醫生主動和他打着招呼。
蔣斌顧不上客套,點頭道:「是,這些天在跟一個案子。醫生,她怎麼了?我覺得她的情緒很不穩定,似乎,似乎……」
他有些猶豫,回頭看了一眼關寶寶,發現她也正在看着自己,但眼神卻充滿了警惕,表情無比倔強,還帶着一點兒桀驁不馴,像極了一頭小野獸。
「蔣先生,關小姐醒了以後,我們就馬上通知你過來了。不過,就在剛剛,我們也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勁,她現在的反應,很像幼兒的行為舉止。我懷疑,有可能是她的大腦某個區域受損,導致了她的智力受損……當然,這個僅僅是一種可能,是我個人的猜測,具體怎麼樣,還要等詳細的檢查結果出來,才能知道。」
說完,醫生也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坐在病床上,一臉懵懵懂懂的關寶寶。
真是可惜了,這麼年輕的一個女孩,又是準新娘。本來她能夠醒過來,是一件大好事,哪知道,醒過來以後卻變成了一個幾歲的小孩。
「智、智力受損?你的意思是,她的大腦因為受到創傷,所以,以後她無論是說話還是做事,都變成了兒童?」
蔣斌驚呆了,大腦里一片空白,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