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存抱着寵靖瑄,特地在他的頭上扣了一頂棒球帽,遮住他的大半張臉,秦野則在他們的前面掛號。
也不知道是不是流感多發季節,只見醫院的走廊里全是生病的小朋友和他們的家長,孩子們有的哭,有的叫,一層樓里全是各種聲音,恐怖的高分貝吵得顧墨存的耳膜都疼,他只能盼着秦野能快一點兒。
不知道過了半小時還是更多,一頭大汗的秦野總算拿到了專家號,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這是看病還是超市大搶購啊?哪裏冒出來這麼多小孩兒……」
秦野忍不住自言自語地抱怨了兩句,他連女朋友都沒有,更別說有孩子了,活了二十幾年,從來沒有和任何一個小孩兒打過交道。此刻,他握着病歷和掛號單,滿臉的狼狽之色。
顧墨存的手都有些酸了,他怕寵靖瑄不舒服,所以一直抱着他,見秦野回來,他也鬆了一口氣。
兩個從來沒有帶過孩子的大男人,一起走進電梯,前往血液科的專家科室。
為了躲開寵天戈,顧墨存讓司機一路不停,從中海開到了津唐。津唐市毗鄰中海,同樣也是直轄市級別,這裏擁有多家大型三級甲等醫院,醫療方面並不比中海的醫院差。
因為換了一家醫院的緣故,所以寵靖瑄不得不重新接受一系列的檢查。
他很抗拒驗血驗尿,但是最抗拒的還是秦野在掛號的時候,給他編造了一個假名字。
顧……顧小寶。
聽起來的確是非常不真誠的一個名字。
因為剛剛掛號的時候,坐在窗口的小護士問他,孩子叫什麼。排隊排懵了的秦野腦子一抽,隨口答道,顧小寶。
對此,寵靖瑄異常的憤怒,他連連大吼:「我不叫顧小寶!我不叫顧小寶!你才是顧小寶!」
說實話,顧墨存也對這個名字持有不接受的態度,因為太難聽了。
不過掛號單上已經輸入了這個名字,現在的醫院又都是聯網的,一旦錄入就不能隨便改了,接下來無論是開藥、劃價或者是住院,都是在統一的系統上進行信息處理,就算難聽,也只能認了。
寵靖瑄在自己被改名成「顧小寶」的極大怨念中,睡着了。
複雜的一系列檢查過後,雖然最終的報告還沒有出來,不過,根據寵靖瑄目前的臨床表現,不甚樂觀,醫生還是提出了應該立即住院治療的要求,並且暗示接下來的治療費用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顧墨存對於寵靖瑄的病情早有心理準備,表示一切配合,很快,秦野辦理好了住院手續,院方安排寵靖瑄住進了一間單人病房。
他本以為,自己一出中海,寵天戈那邊就會得到消息。
兩人帶上病房的門,走到走廊盡頭,小聲交談着。
「應該沒有那麼快。車子是津唐的牌照,而且在交通隊那邊沒有底子,一時半會兒查不到。」
秦野做事一貫小心謹慎,否則顧墨存也不會如此信任他。
「不過……」他面露遲疑,小心翼翼地追問道:「顧先生,我們這算不算幫着姓寵的養兒子啊?他這個當爹的都不管孩子了,難道接下來我們天天在醫院給這個小鬼治病?」
顧墨存輕笑一聲,向窗外看了看,沒有說話。
這孩子很有可能是夜嬰寧在世上唯一的骨血了,她恐怕不能再生了。對於一個做母親的人來說,丈夫可以捨棄,情人可以捨棄,父母或許也可以捨棄,唯獨不能捨棄的,就是她的孩子。
她和寵天戈不一樣,要是將來的某一天,當她得知這孩子不是別人,正是她自己的親生骨肉,她就算放棄全世界,也不會放棄這個孩子,顧墨存確信這一點。
所以,他大發善心地帶着寵靖瑄來住院看病。至於寵天戈那邊,則是能拖一天拖一天,有這個孩子在這裏,他投鼠忌器,也不敢真的太放肆。
「那……需要我去找一個護工嗎?」
秦野見顧墨存半天沒有開口,只好揣測着他的心意。
他搖頭:「不必,你回中海去吧,公司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你處理。奧斯斯瑪特那邊的人,你幫我叮囑姨父,要時刻保持聯繫,中標只是意味着開始,挑戰還在後面呢。你記得把需要我過目的資料傳給我,我就在這邊解決,再返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