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紙巾遞給炎垚,「別讓他走得那麼不放心。」
炎垚接過紙巾,擦去了眼角的濕意,沙啞着嗓子問:「你怎麼在這兒?」
「楊瀟不放心你,又怕你不想見他,所以讓我去看看你。可我找到你時,你已經喝得伶仃大醉,我只好把你送回來了。」一想起昨晚這個冷傲剛毅的男人在她懷裏哭得稀里嘩啦,吳秋媛的心裏就塞滿了憐惜。
腦海里一個個凌亂的記憶殘片閃過,炎垚噌地一下坐了起來:「昨晚的事是真的?你真的去了迪廳?我……我……」
炎垚覺得自己的臉瞬間被火燒了一般,燙得讓他想找個老鼠洞鑽進去。那個抱着吳秋媛痛哭流涕,還強吻了她的人一定不是自己,這一切一定只是一場夢!
「沒想到你不會笑,卻哭得很有水準。而且還會耍流氓,強吻別人的事一定經常做吧?」吳秋媛以為自己說這句話時能表現得很平靜,但雙頰還是不自控地飛起了紅霞。
「呃……」吳秋媛的話讓炎垚的臉變成了紅公雞,他窘迫地解釋道,「吳……吳醫生……對不起……我……我從沒吻過別人……不……我的意思是……我……」
炎垚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說什麼,他真想把自己的舌頭給咬了。一時間兩人都顯得有些尷尬,一站一坐,在那兒乾瞪眼。
「你胸口的傷疤是怎麼弄的?」為了打破尷尬,吳秋媛轉移了話題,指了指赤着上身的炎垚左胸心臟位置處的槍傷。
「我們以前的大哥花豹要除掉我們,趁我不備時,開槍射殺我。幸好尤龍用他的手臂給我擋了一下,子彈擊穿了他的手臂,打斷了他的尺骨。正因為這樣,減弱了子彈的力度和速度,子彈卡在我的胸骨上,並未傷及心臟。要不是他,我早死了。」說完這些話,炎垚的臉又被失去兄弟的傷痛給糊滿了。
「今天是尤龍火化的日子,我想你應該去一下。至於是否要報仇,我覺得現在不是重點,先讓尤龍入土為安吧!」吳秋媛昨晚已經親眼見到了炎垚對尤龍的情誼,她實在開不了口勸阻炎垚去報仇。
是否能打開心結,放下仇恨,吳秋媛覺得還是尊重炎垚的決定,她不想強迫,也不想利用炎垚對她的情感而左右炎垚的想法。
「嗯!」炎垚拉開被子想下床,冷空氣一下子依附在他光溜溜的腿上,他才意識到自己什麼也沒穿,於是急忙用被子裹住身子。
接收到炎垚不可思議中略帶羞澀的眼神,吳秋媛輕咳一聲,轉臉不敢看他,說:「昨晚你吐得到處都是,髒衣服我都放在浴室里,待會記得洗。我的羽絨服得用手洗。」
說完這句話,腦海里不自覺地回放出她幫炎垚脫衣服的場景,吳秋媛的臉燒得滾燙。她連忙跑出了臥室:「廚房裏的清粥應該煲好了,我去看看。」
呆望着吳秋媛的背影,炎垚的心裏升起了絲絲溫暖。兩人要是能一直這樣在一起就好了,可是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必須替尤龍報仇,面對身手逆天的魔淵,他毫無生還希望。
「叮鈴鈴……叮鈴鈴……」書房裏的座機電話突然響起,差點把正在偷偷摸摸翻箱倒櫃的徐超的膽兒給嚇破了。
趁着蕭雲和奚晗昱去了玉江為尤龍處理後事,無所事事的徐超悄悄溜進了奚晗昱的書房裏,想要找點他包養女人、花天酒地之類的蛛絲馬跡,好讓蕭雲有藉口把奚晗昱給蹬了。
反正他看得出來,蕭雲根本不喜歡奚晗昱,兩人到現在都是分房而居,而且關係更像是兄妹,不像夫妻。
猶豫片刻,徐超大着膽子接起了電話,但只是聽,並不吭聲。
見對方不說話,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奚董,現在你太太正派人四處找我,看來德國我是待不下去了,你儘快給我匯點錢過來,我馬上離開。」
等了幾秒,依然不見有人接話,女人以為是奚晗昱不肯給錢,於是威脅道:「奚董,如果我被你太太的人找到,那麼進貨單的事,恐怕會牽扯到奚董身上……」
女人頓下話音,數秒後還是沒有任何人說話,她突然意識到不對勁,連忙掛斷了電話。
「好小子,你果然有問題!」聽着嘟嘟的忙音,徐超慢慢將話筒放回原位,嘴角掛上了邪笑,「雲姐,等你回來時,看我怎麼讓這個偽君子現出原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