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熹微下,有那麼一抹金輝叫辛夷睜不開眼睛,俯身拾起,卻是一枝釧絲嵌寶彩鳳團花釵,記憶中,這是韋紫決入宮為妃那日洛偃親手為她戴在發間的,這些年韋妃出入宮闈,這髮釵也從未離開過她發間,她本來就是無比招搖的人,這獨一無二的寵愛自然恨不得叫闔宮看見,可惜今日這髮釵被打落塵埃,連那絲絲釧絲也早已歪扭在一處,唯有寶石赫赫光輝,可見其昨風華。筆硯閣 m.biyange.net
將那髮釵收入廣袖,曾經的恩愛也好,利用也罷,情起情滅,這枝釵見證了韋妃的深宮路途,留下來,做個警示也是好的。
溪風殿滿目瘡痍,這裏曾是韋妃的戰場,曾經奇珍滿閣,瑰麗堂皇,曾經那樣招搖的展示着她的勝利,而今,卻只寫了一個字——輸!
辛夷環視良久,終於退出來,這一路無人言語,這樣突然的變故倒在辛夷意料之外,也罷,韋紫決一直都在自掘墳墓,如今不過是又親手為自己添了一捧土罷了。
比之辛夷,得知事實的洛怡卻掩藏不住自己的喜悅,自從她那日得知是韋妃用毒酒毒殺了公主,她恨不得啃其肉蝕其骨,此刻手中羽扇更是搖的飛快,「姐姐,便是韋妃招人那Jian夫是誰,我們也必要絕了她知會陛下的路途,這一次,必要叫她死無葬身之地。」
「可是,那Jian夫會是誰呢?」辛夷一直思量的,唯有這件事,會有哪個男子會讓驕傲的韋妃委身相許,即便是放棄性命不要,也要護他的周全,甚至於妄想着,為他誕育孩兒?
辛夷忘記了,她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只是仇恨讓她忘記了推己及人,她有多麼痴念洛傾,又是如何拼死守護他的孩子,韋妃對那個男子的情義絕不會比她對洛傾少一分,可是,她永遠不會想到,那個男子此刻輾轉在翊錦宮外,惶惶不可,遙心所寄,卻不知他的妹妹能感念幾分,也不知冷宮裏的女子知情幾許。
「憑他是誰?與我們有什麼要緊!」洛怡冷笑,「姐姐不會忘了入宮以來她是怎麼對你我的,不會忘了琳琅的惡意構陷?會心存憐憫救下她?」
「便是這些我能忘,良田的傷痛我怎可忘懷!」辛夷的手掌重重的打在座上,掖庭獄的侮辱、毒殺,我也絕不會忘!父皇曾經多麼倚重韋家,養狗為患亡國之恨也不會忘,韋紫決的時期,不在今朝,必在明日。
洛怡滿意淺笑起身,「如今陛下身子好起來,二皇子如今傷口也幾乎不見,本來打算着這幾日出宮的,如今只能且等一等了。恐怕闔宮都在等着姐姐的動作,也都眼巴巴的看着韋妃的下場,這齣好戲,不得不看。」
她拂袖離去,「這時候,蘇大人要來請平安脈了,不叨擾姐姐。」
洛怡的米黃宮服才轉出殿門,便見旻淨的身子已經候在外面多時,「小主,蘇大人已經在宮外久候多時,是不是要請進來。」
「快到暑天,還不快着引進來,怎可叫哥哥久候多時?」辛夷淺笑看她,「便是我同滄珠公主有要事相商,也不可怠慢了哥哥。」
「並非奴婢怠慢,而是蘇大人他一直在那邊花影里打轉,卻未入宮門一步,奴婢才沒了主意。」旻淨福身,「奴婢即刻便去請大人入宮。」
「是在辛夷花樹下嗎?」辛夷心下疑惑,哥哥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可登門?還是有些什麼事情不能決斷?她整理衣裳起身,「既然哥哥候在花影里不進來,那我便出去看看,久坐於此確實乏了,出去同哥哥散散心也好。」
命宮人料理晚間的吃食,擺步便往花影中來,對於她的到來,鳴暉的態度很是蹊蹺,他仿佛是要躲避,又仿佛是迫不及待的迎接,便在這神情躲閃步履躊躇之間,辛夷已然站在他的面前。
「暑氣漸盛,哥哥怎的不進宮去等?還是這辛夷樹叢草木芬芳,絆住了哥哥的腳步?」辛夷淺笑,韋妃的事情想必他已然聽說,還等着哥哥的一聲道賀,怎麼說,她也已經勝利了第一局不是?
「今日宮中變動,想必小主事務繁多,本想着不去叨擾的,卻不想連累小主走這一遭。」鳴暉俯身退後一步,「未給蘇修儀見禮,小主恕罪。」
「你我兄妹,何必講這些虛禮。」辛夷笑着扶他一把,「溪風殿結局已定,哥哥何來叨擾,今日陛下想來不會再入後宮,我已命人準備了晚
262 風雨來襲百花殘(一)重新回歸萬更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