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月光如水,輕柔的籠罩着茫茫森林,河岸邊,部落一片寂靜,房間裏靜悄悄的,漆黑一片,小孩在大人的約束下早就進入了夢想,外圍暗影處埋伏着幾個人,正神情警惕的盯着四周密林,白天的偷襲讓部落出入高度警戒狀態,哪怕是天黑了都不敢大意。
河岸邊,光禿禿的大樹旁,一名披頭散髮的男子靜靜的坐在石頭上,默默的注視着前方灰暗的樹林,白天一戰,男子忽然爆發出來的戰鬥不能幫部落解除了危機,震住了敵人,也讓部落的人驚訝不已,但語言不通,無法交流,男子從昏迷中醒來,吃了些東西後來到了老地方靜坐,沉思,渴望想起以往的事情。
失去記憶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就像一個人忽然失去了全部,更痛苦的是渴望恢復記憶,渾渾噩噩,什麼都想也不錯,起碼不會回憶,不會煩惱,但男子的頭腦異常清醒,思維異常敏捷,除了忘記過往的事情外,腦子沒有任何其他問題,這讓男子痛苦的想徹底忘記自己,變成一個什麼都不想的傻子。
男子只知道頭部受了傷,被經過的人從河裏撈上來,並帶到了這個部落養傷,為什麼受傷完全不清楚?這時,那名叫布塔的女孩緩緩而來,男子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無聲的嘆息起來,望着前方森林,目光漸漸柔和起來,這段時間如果沒有女孩的照料,自己不可能恢復的這麼快,這麼好。
「又在想過去的事嗎?」女孩坐在旁邊靜靜的看着遠方問道,意識到男子聽不懂自己的話,並不介意,繼續說道:「這裏多好,安靜,美麗,與世無爭,你就不能留下來嗎?」說着看向男子,眼神多了幾分柔情。
男子沒有留意到女孩的神情,繼續看着前方沉默不語,自從傷勢恢復一些後,男子就每天都會來這裏靜坐,本能的按照一種呼吸之法調息傷勢,男子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種方法,放佛深入靈魂一般,身體自發的運功調息,很奇妙的感覺,也正是因為如此,身體才得以快速恢復過來。
這一切女孩並不知情,見男子沒有理睬自己,苦笑的搖搖頭,靜靜的看着前方不再言語,語言無法溝通,說什麼都沒有意義,男子卻敏銳的聽到了女孩的暗自嘆息聲,驚疑的回過頭來,看了女孩一眼,腦海中忽然冒出一道靚麗的倩影來,倩影帶着無盡的思念和痛苦,正望眼欲穿。
「啊?」男子忽然叫出聲來,頭痛欲裂,但腦海中的那道倩影更加清晰,放佛在呼喚,在渴望,在苦苦的等待,男子死死抱住腦袋,整個人倒在地上,縮成一團,痛的翻滾起來。
女孩大驚,顧不上許多,一把將男子抱在懷裏,緊緊摟着,希望用自己的胸懷和柔情減緩男子的痛苦,男子本能的摟住了女孩,急切的喊道:「雪,雪,雪!」很快又一次昏迷過去。
「唉?」女孩雖然聽不懂男子的話,但隱隱感覺男子叫的是一個心愛的人的名字,那個人叫雪,這份刻骨銘心的呼喚卻像一把刀,深深的扎進了女孩心房,女孩臉色大變,愣愣的看着前方,整個人都懵了。
好一會兒,女孩清醒過來,看着懷裏熟睡的男子,無奈的嘆息一聲,苦笑着看向高高升起的月亮,黝黑的臉龐上露出了潔白的牙齒,聖潔、美麗,自然脫俗,放佛黑暗中綻放的空谷幽蘭。
遠處,健壯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在距離十幾米地方停下,看着這一幕,搖搖頭,轉身回去了。靜悄悄的夜,悠悠吹過的山風,倒影在河水中的明月,還有遠處各種不知名蟲子的鳴叫,一切是那麼的和諧,那麼的安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男子清醒過來,重新坐正,感激的對女孩點點頭,卻不知道說什麼好,說了也聽不懂,女孩輕輕一笑,也沒有說什麼,兩人靜靜的坐着,默默的看着遠方山林不語,任時間悄悄流逝。
風大了起來,山林嘩嘩作響,放佛熱戀的愛人在歡笑。幾隻夜鳥突兀的飛出山林,鳴叫幾聲飛遠了,給這片寧靜的森林平添幾分生機,灰濛濛的河面上,一尾魚兒跳了出來,泛起水花,旋即又鑽入水中,水波旖旎,漸漸擴散開去。
也不知道多了多久,女孩見男子盤腿而坐,雙目微閉,進入了某種入定狀態,這樣的狀態女孩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默契的起身離開,回房休息起了,只留下男子一個人在原地。
周圍潛伏的暗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