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炸的亂糟糟的山谷內到處都是新泥土和石頭,滿目蒼夷,隱約能夠看到被泥石堆埋的防空炮輪廓,有些炮管更是直指天空,放佛在不甘的吶喊着什麼,一些泥土被鮮血染成了紅色,透着幾分詭異,濃濃的血腥味瀰漫山谷上空,久久不散,無法想像多少人被空襲炸死。
雜亂無章的泥土中,一處不起眼的地方有個人身披山地作戰服,身上滿是泥土,往地上一趴,和周圍融為一體,難以發現,要不是偶爾慢慢往前爬動抖落了身上的泥土發出悉悉索索聲響,絕對難以發現。
羅錚冷靜的觀察着對方,並不急於開火,防禦幾公里範圍信號全部被屏蔽,對方不可能成功和外界聯絡,一旦發現沒信號,對方說不定會爬上山頂來尋找信號,這樣的目標不足為慮。
等了一會兒,對方忽然停止下來,或許發現還是沒有信號,果斷的將衛星電話收起來,從腰上拔出一把信號器,對着天空迅速扣動了扳機,三發不同顏色的信號彈發出尖嘯聲升空,聲音響徹山野,震盪天地,在寂靜的山嶺格外突兀。
羅錚一怔,猛然反應過來,這是事先約定好的信號,不有大急,懊悔不已,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一發狙擊彈呼嘯出膛,帶着羅錚無盡的悔意撕開空間壁壘,瞬間沒入目標身體,濺起一道血箭。
目標身體一抽,翻滾一圈沒了動靜,羅錚透過狙擊鏡看着這一幕懊悔不已,想到了對方試圖和外界聯絡,想到了山谷沒有信號,也想到了對方聯絡外界肯定有陰謀,但沒想到對方還有別的聯絡方式,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大意了。
三枚信號彈在天空中炙熱的燃燒着,放佛煙花綻放,放佛在嘲笑羅錚,看着這一幕羅錚後悔不已,暗恨自己輕敵大意了,也不知道這次大意會帶來什麼後果?羅錚看着漸漸燃燒殆盡的信號彈,心情沒來由的沉重起來,迅速通過耳麥低聲叮囑道:「指揮部,山谷敵人發出了三枚信號彈,目的不明,留意觀察。」
「信號彈?看來是想給誰下達命令,馬上傳令下去,讓各部隊嚴密監視周圍一切,小心提防。」智囊的聲音在耳麥里響起,帶着幾分驚訝和深沉,隱隱中還有幾分緊張,仗打到這個地方,勝券在握,誰都不希望出現變數。
「明白。」觸手怪的聲音在耳麥里響起。
羅錚將情況通報給指揮部後緊緊盯着山谷,不敢有絲毫大意,狙擊鏡里,那名發射信號彈的人已經被打死,鮮血將周圍染紅,沒有人過來收屍,山谷內恢復了之前的死寂,就像剛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時間在等待着慢慢流逝,耳邊山風呼呼而過,帶着冷冽的寒意,除此之外周圍什麼動靜都沒有,連個人影都看不到了,羅錚耐心等待着,沉靜的心也慢慢變得緊張起來,悔恨不已,早知如此,就應該提前一槍將剛才那個人幹掉,一了百了,大意了啊,但願情況不會太糟。
已知的情況不可怕,戰場上最可怕的是未知的危險忽然爆發,措不及防,等待着,羅錚感覺自己額頭上都冒出冷汗來,仗打到現在這個份上,羅錚不希望因為自己的大意出現變數,功虧一簣。
這種未知的等待是煎熬,是痛苦,更是折磨,羅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讓冰冷的空氣刺激着自己的氣管和肺部,大腦清醒了幾分,又過了一會兒,忽然,一個急切的聲音在耳麥里響起:「頭,三分鐘前,一支敵軍忽然擺脫我方攻擊,掉頭就跑,一分鐘前,三支數量不一的敵軍做着同樣的事。」
「他們往哪裏跑?這裏面有沒有規律。」羅錚急切的追問道。
「有,按照他們行軍的方向來看,正好是山谷所在地。」觸手怪趕緊回答道。
「山谷所在地?」羅錚一怔,猛然反應過來,笑了,興奮的追問道:「密切監視其他正在戰鬥的敵軍,是否同樣擺脫戰鬥撤離,是否都是朝山谷而來,如果我推測沒錯的話,敵軍肯定是看到了信號彈趕來山谷支援,接應山谷地底下的敵人撤離,敵人這是想跑了。」
「有道理,我會密切監視。」觸手怪沉聲說道。
「頭兒,山雕他們搭乘的運輸機預計三分鐘後趕到你們所在地,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正在交戰的敵軍沒理由忽然掉頭就跑,完全不顧將後背交給我軍,有一支部隊甚至佔據上風也撤了,恐怕真是跑去山谷接應了。」智囊沉聲贊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