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包子和糕點一拿出來,就驚呆了趙家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有人下意識的喃喃「我的個親娘哎」
十幾個大肉包子,純白面的,胖嘟嘟香噴噴,那衝擊力可想而知,不會掩飾的已經在咽口水了。
要不是有大人拽着,幾個孩子都想撲上去搶了。
趙保慶這個一家之主最先清醒過來,都替她心疼,語氣里便帶着幾分責備,「這是幹啥?你咋買這麼多包子?」
這得用多少糧票和肉票啊,這兩樣恰是村里人最緊缺的。
宋紅果還沒來得及張嘴解釋,就聽趙振華笑嘻嘻地道,「爹,這還有為啥?當然是表妹孝敬你和娘唄,再一點,今天表妹買房子,這可是大事,還不得吃點好的慶祝慶祝?」
這話沒毛病,雖然其他人也心疼,但他們更擔心趙保慶讓宋紅果把包子再收回去,吃不到自己嘴裏去,便也跟着拐彎抹角的附和。
宋紅果只需乖巧點頭配合。
見狀,趙保慶肚子裏那些話就說不出來了,嘆了口氣,擺擺手,「都坐下吃吧。」
老話說的沒錯啊,人窮,志就容易短,肚子裏沒一點油水,見了肉包子,誰還能扛得住?就算是他,也不能逆着全家人的意思,只能以後多幫襯一把,還這個人情了。
宋紅果是客,自然被安排到了炕上那一桌,凌志和凌遠一左一右緊挨着她。
趙保慶給她介紹家裏的人,趙家沒分家,四個兒子倆閨女,除了大閨女嫁出去外,其他人都住在這個院子裏,不過眼下,小兒子和小閨女沒在家。
宋紅果挨個的喊了一遍,就算是認了親戚。接下來,便開始吃飯,她也親眼見識到了當婆婆的對兒子兒媳的掌控力。
這年頭,因為糧食稀缺,所以吃飯都是定量,而分口糧的大權就攥在當婆婆的手裏,誰多吃一口誰少吃一口,都在她的一念之間,兒子們倆窩頭,兒媳一個,大點的孫子孫女則是半個,而六歲以下的就只能喝稀的。
每個人對這一切都習以為常。
不過今天有些不一樣,除了窩頭,還有包子,兒子們一人一個,兒媳和自家的孩子分一個嘗嘗味兒。
宋紅果看的心裏滋味難言,面上卻不顯,她飯量小,沒要窩頭,只吃了個白菜餡的包子,那幾盤菜她意思意思的夾了幾筷子,便再也不碰了,沒有油,再厲害的廚子也無計可施,好在還有她帶來的酥鍋。
酥鍋早就已經涼了,不過在當地,人們更喜歡涼着吃,紅褐色的湯汁凝固成果凍樣兒,可見油水多大,然而吃進嘴裏卻一點不膩。
酥鍋自然放在主桌上,有幾個孩子嘴饞想吃,眼巴巴的湊過來,趙保慶嘴上訓斥了幾句,卻也每個人給他們夾了一筷子嘗嘗。
「真香啊。」
「比奶奶煮的好吃!」
「這一頓比過年吃的還好呢。」
趙振華哈哈笑着,「淨說大實話,這裏頭放了啥,五花肉和豬蹄,連豆腐都用油炸過的,能不香嗎?咱家過年煮的那一鍋,除了白菜就是海帶和凍豆腐,一點油不放,能跟這個比嗎?」
幾個孩子捧哏似得搖頭,「不能比,比不了。」
「連年三十晚上的餃子都比不了呢。」有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咂巴着嘴,「水餃不如包子好吃。」
趙振華笑的更大聲,「那還用說?傻兒子哎,這可是大肉包子,你奶包的餃子連點油渣都不捨得放,那能好吃?」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趙保慶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有這麼自己揭自己短的嗎?這不是缺心眼嗎!
趙振華不以為意,「表妹又不是外人。」
他心裏明鏡似的,這個表妹跟他們家別的親戚都不一樣,跟村裏的人更不一樣,不會因為旁人過的寒酸就取笑,她拿這麼多東西上門也不是顯擺什麼,人家就純粹的懂禮而已。
趙保慶可沒他心這麼大,還是覺得有些掛不住臉,又警告的瞪他一眼,笑罵着把孫子們攆走,轉頭看了眼斯斯文文吃飯的凌志和凌遠,這才對宋紅果道,「大的小的都不懂事,讓你看笑話了。」
宋紅果忙道,「大舅說這話就外道了,三表哥說的對,一家人有啥好笑話的?再說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