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照在孤山上,反射出一片暗紅,空氣中的血腥味,讓綁在半山崖的沃壬痴痴又呆呆。
安逸城外那大片的屍體,與山崖下那堆在一起的屍體,似乎重疊到一塊了。
幾滴水淋到了沃壬的頭上,他愣愣抬頭。
「感覺如何?」
吳露露一手執壺,一手執杯,不知何時飄了下來,「本來我應該喝酒以祝的,只是呢,今天可能還有場大戰。」
她喝了一口茶,「聽說,你們給盧悅又起了一個新名字,叫盧雷屠?」
「……」
沃壬很想往後縮一縮,他特別特別地害怕這個人。
「你現在知道我是誰了嗎?」
吳露露正正經經地問他。
「知……知道了。」
沃壬顫聲,這人每次殺完一波人後,好像要讓那些陰魂做明白鬼般,都會自我介紹一下,「你是無路大陣師。」
大?
吳露露斜他一眼,「雖然加了個大字,可是還不怎麼威風,跟我師父的人屠子、師妹的盧雷屠之名一比,顯得次了好多。」
次?
沃壬不僅嘴顫,腿也在顫,若不是被綁着,可能已經軟了下去!
他帶了近千人,剛摸到這片山崖下,就……就他娘的,好像遇到了無數阻擊,一通亂砍之後,以為的勝利卻如夢幻泡影。
醒過神來,他親眼看到自己的刀,砍在族人的腦袋上,周邊十米處,每個人身上,都有他的刀痕。
沃壬不知道,為什麼別人都死了,就他還好好活着。
還讓他看一波又一波援軍,陷在陣中,連人族的毛都沒摸着,就那麼……那麼自相殘殺殆盡。
「沃壬,你是魔族副帥,他們應該還會來救你吧?」
到現在明林城裏的人還不來,吳露露心下有些着急,「不是說你們魔族,都是硬漢子嗎?我這才殺幾個人,你們就軟了?」
幾個人?
沃壬打了個抖,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怕了?」
吳露露盯着他,「我還以為,你們都不知道什麼叫怕呢?」她一把把杯中的殘茶,甩到沃壬的臉上,「老老實實說吧,南庚是怎麼當上的總帥?又是怎麼殺去安逸城的?」
師妹本來在安逸城挺好的,可自南庚當了總帥之後,所有一切都變了。若說這人跟陰尊沒關係,打死她都不信。
……
吳露露在打聽南庚的同時,南庚也把她有限的資料,看了一遍又一遍。
以平平之姿,讓修為比她高很多的慕天顏死心塌地,在性格上一定有過人之處。
「別看了,沃壬還在那掛着呢。」
陰影中,陰尊的聲音響起,「吳露露把他掛在那裏,就是要告訴我,告訴你,告訴星羅洲所有修士,來啊,她在那裏,有本事就去找她。」
什麼?
南庚心下發顫的同時,又想磨牙。
「她……她怎麼敢?陰尊,你也拿她沒辦法嗎?」
盧悅是功德修士,又能御雷,再加上光明法寶光之環,陰尊拿她沒辦法,他可以理解,可是吳露露……
「陰尊,把她抓來,我要把她掛在明林城的城牆上,多片幾片肉,寄給藏在季雁山的盧悅,我要讓她看看……」
「做不到!」
陰尊苦笑的聲音打斷南庚的臆想,「紀長明已經不好對付了,可他這兩個徒弟……」陰尊簡直一言難盡,「三千城陰盛陽衰,她們都比你想得厲害。」
「你……你去過了?」
南庚一直想問他這話,現在終於問出來時,卻心沉如底。
如果陰尊都沒在吳露露那裏佔到便宜,他又該怎麼辦?
「嗬!沒敢去。」
什麼?
南庚簡直呆了。
「昨夜我試着幾次接進孤山,可是幾次又退了回來。」陰尊嘆口氣,「那個複合大陣,有一半……應該為我而擺。」
他感覺到吳露露對他的森森惡意,那臭丫頭,好像跟盧悅一樣,在說,陰尊有本事,你來啊,我在這裏等你!
可是,他偏不敢去。
那種性命可能受到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