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樣?」
師戰其實沒想到,這個可能高高在上的悅娘子,會在救下他,又提出無理要求後,還能這麼心平氣和地問他想怎樣?
這……不對吧!
什麼時候道門人修,能這麼顧及他這個飛天金屍的情緒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在那好似平靜的清澈里,卻看到了一種猶如困獸一般的焦狂。
「咳!我不想怎樣,只想告訴你,我……不會領你的情。」
盧悅眨了一下眼睛,有些猜到這個聰明的屍王接下來要什麼。
若是她沒到上京城,魔靈再怎麼也不會注意到他的,不注意到他,他遊手好閒的聽書,大概想聽多久都成吧!
「你是受我所累,所以……不必領我的情。」
她把目光放在下面被鮮血染紅的長街上,聲音很有些低沉,「一人作事一人當,我做錯的事,我自己認。」
來去,還是她自己大意了。
明知道丁岐山出來了,怎麼就沒想到算計人心的魔靈。
剛剛還厲害到不可一世的女孩,一下子落寞起來,把她該背不該背的,背到身上,讓旁邊原以為會倒大霉的一群人,個個不是滋味。
罩着飛天金屍師戰的法鏡,被他們無言收回。
「今天這件事,我們都有責任,所有善後事亦,我們一起解決。」
安巧兒站到她面前,「你在邊境殺的沒錯,就是現在,也不是你的錯。做好事……,從來就沒有錯的時候,錯只錯在,那個害人精魔靈上。」
盧悅看她一眼,心下無力。
安慰的話,她自己就能勸自己一籮筐。
甚至就像跟魔靈的那樣,可以撇開所有關係。
可是……
這裏真有一個可是,她可以騙魔靈,可以騙天下所有人,卻無法騙自己。
事實就是事實!
她不能否認,真的把好事,變成了壞事,害了原本不應該死的人。
落到長街上的時候,飛淵早就在處理善後事亦。所有血跡和血腥之氣,已經被他完完全全地處理了。
而且整條街都被先前的那個築基修士,施了障眼法,他後來又幫忙加固了些,這裏的事,只有這裏的人知道,還沒波及出去。
「我幫他們洗去這一段的記憶。」
飛淵看着盧悅那有些茫然的樣子,心下微痛,「死了六十七人,他們……他們都是被魔靈嚇唬自己……自已自裁的。」
盧悅心下一跳,看了一眼,被師弟用法力屏蔽起來的死人。
她在邊境逼着魔門那些人自裁,轉眼間,魔靈就用同樣方法,那當時,她……就一直在那裏吧?
「唯一一個被魔靈殺的人,是李二太爺。」
飛淵心下也難過,他幫着把那群人的記憶抹去時,明明確確地看到,李二太爺想救人的。
可恨魔靈心太毒,根本沒給他太多機會,就那麼……
飛淵微微握拳,不要讓他再逮到她。
今天這事,若不是李二太爺站出來反對的那麼一下,讓魔靈耽誤了點時間,也讓她的數斷了一下下,還活着的一百多人,也許根本沒機會,等到他和師姐回來。
飛淵非常清楚,在凡人界,十八地獄的恐怖,魔靈像師姐那樣勻數的數數,給人的壓力,實不可測。
那樣每一息過去,都有可能落到更慘的境地,連魔門的大能都頂不住,更何況這些凡人。
「李……李演呢?」
問師弟的時候,盧悅也把神識伸進濟世堂里,可沒看到他,只看到他懷了八月身孕的夫人,還如前一般,在床上睡她的午覺,外面的一切,好像都無所覺。
「他去進藥了。」
飛淵在心裏嘆口氣,「這裏所有的死難之人,我們……我們可以……」
「我習醫不精。」盧悅打斷師弟的話,「把他們的傷口全都弄好,就……是我弄藥弄錯,害了……害了他們的性命。」
飛淵:「……」
「通知官府那邊,我除了一人賠付萬兩白銀外,請周圍所有寺院道觀,為他們做七七十四九天的法事。」
雖然知道,銀子買不來人命,可到了此時,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