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鈞得知了張居正要進宮覲見的時候,朱翊鈞笑了起來。
其實,張居正絕不是鬥不過乳臭未乾的混小子,朱翊鈞那點斤兩,大多數都是師從張居正。
張居正只是放不下這大明國朝罷了,朱翊鈞抓着這一點窮追猛打,張居正焉能不敗?
一如當初,嘉靖三十五年,遊山玩水的張居正回到了京師,開始成為政治生物,他根本就放不下。
「陛下,臣有個事兒,想奏聞陛下。」馮保看着喜笑顏開的陛下,俯首說道。
朱翊鈞言簡意賅的回答道:「講。」
馮保顯然是有些猶豫,趁着皇帝高興,才敢開口說事兒,這顯然是個不太合適的事兒,而且必然是涉及到了內外廷的權力撕咬。
宦官,是大明皇帝對朝廷一把鋒利到可能會割傷自己的利刃,崇禎皇帝覺得眾正盈朝就可以拯救大明,殺掉九千歲魏忠賢,不是什麼錯事,魏忠賢救不了大明,甚至明末亂象,魏忠賢可是沒少添亂。
可崇禎皇帝主動收回了外派的宦官,文臣完全失控,成為國事更加糜爛的誘因之一。
後來崇禎皇帝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開始重用起來王承恩這類的宦官,但已經為時已晚。
馮保甩了甩袖子,跪在地上,俯首帖耳的說道:「陛下,臣領着司禮監,還有這內書房,這春試馬上就要進行了,臣琢磨着,也讓咱們大明內書房的宦官,考一考,就排個名,不外出任事,還是內署任事。」
「嗯?」朱翊鈞沒讓馮保起身,看着馮保,眉頭緊蹙起來,思忖了良久,才說道:「起來說話就是。」
「臣叩謝陛下聖恩!」馮保長鬆了口氣,如果換個主子,這話打死他都不敢說出口,可陛下不是那種不分青紅皂白的主兒,顯然是察覺到了馮大伴的猶豫和躊躇,想往前走,又不敢往前走的躊躇。
宦官參加外廷的遴選官考,到底想做什麼?是不是考完了,代表着宦官也有了外廷做官的可能?
內外勾結,那是大明皇帝的大忌諱,大明唯一造反的宦官曹吉祥等一眾,就是內外勾結,在天順年間,明堡宗在位時發生的。
大明有祖訓宦官不得干政,司禮監其實是不符合祖宗成法的。
「你是怎麼想起這茬的?」朱翊鈞有點好奇馮保的動機,他到底是因為什麼,想起來讓宦官內侍去參加遴選官考。
比較有意思的是,大明的春試,發生在六月份,耽誤的時間,自然是皇帝和朝臣們關於試題的博弈,春試發生在夏天,雖然有點晚,但總歸是來了。
「吏部太宰萬士和。」馮保十分確定的說道。
萬士和為何要下定決心讀書?還不是在文華殿上,被小皇帝罵完,被馮保罵?一個宦官,讀書比他一個進士讀的都好,這可是奇恥大辱,馮保的目的,就是羞辱外廷朝士,促進皇帝新政對算學和矛盾說的推動。
「有趣,你可知道外廷那些讀書人,可都是進士,那都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闖過來的。」朱翊鈞眉頭一挑,看着馮保不確信的說道:「你可有信心?」
「考舉人,考進士,考不中也能做個山人,閒雲野鶴的度過一生,可是,在內書房裏讀書,讀的不好,是要死人的。」馮保的信心十足,大明內書房的宦官們讀書,尤其是專項考試矛盾說和算學,儒學士們,不見得是內書房宦官的對手。
外廷朝士們的博弈,是零和博弈,而大明皇宮裏內侍的矛盾,是伱死我活的囚徒困境,兩種內卷的程度,完全不可相提並論。
朱翊鈞當初訓誡馮保的時候,就十分驚訝馮保的柔仁,陳洪一個前司禮監大璫,隆慶皇帝死於爆疾,陳洪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馮保居然只是把陳洪打發到了廊下家,而不是沉井。
而後來,陪練的小黃門和勛衛們,小黃門就是把舌頭咬斷,也要堅持,而勛衛們表現是略差於小黃門的,這就是代價的不同,勛衛們表現不好,頂多被打發回家,還有爵位俸祿世官可以繼承,但是小黃門真的是一無所有,堅持不下去,是沉井。
「嗯,有趣,那就考一考吧。」朱翊鈞應承了馮保的請求,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就是,內書房的宦官們考不過大明的儒學士,那是理所應當,這幫儒學
第三百二十三章 朕有一事,失信於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