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想了想,確認道:
「他說不用幾年,就會功成身退,這話真的可信?」
梁思申認真道:「老師已經愛極了我,若非被付出心血的東海廠牽絆,他現在就該跟我去港島生活了。」
老頭沉吟道:「你今年也就二十五,等幾年沒關係。既然你還沒把這些事告訴你爸,就別告訴他了!財帛動人心啊,他們梁家真就沒一個省油的燈,知道你的情況,肯定會有想法,搞不好就會把你和小宋拖下水。」
這老頭以後打算把自己的遺產給梁思申,但他並不想把自己王家的家當、便宜梁家。
儘管此時沒有六耳,梁思申還是下意識壓低了聲音:
「怎麼你也這麼說?我爸應該還好吧?」
老頭笑了笑,「太陽底下哪有新鮮事?你太天真了。」
確實很天真,梁道林和梁凡叔侄算計楊巡時,可沒跟她這親閨女通氣。
梁思申嘟起了嘴:「詳細給我講講啊!」
老頭打趣道:「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我不是老師,怎麼給你講?等那位讓我滿意之後,就讓他給你講吧!他是專業的。」
梁思申笑着提議:「那咱們明天就去東海?」
老頭搖頭:「他不急,我幹嘛着急?敵不動,我不動,先給我看看他的照片,講一講你們之間的事。要是不做些功課,我可沒信心、給你把好這一關。」
過目不忘,手腕過人,還對形勢了如指掌,讓他外孫女輕鬆掙到十倍身家、甚至更多,這特麼能是一般人?
他很擔心跟這種強人交往的外孫女,以後可能會吃虧。
怎麼說呢,梁思申和陳濤在一起後,確實嘗過此前從沒嘗過的東西,但不是虧、苦頭。
她也樂在其中。
***
94年,二月九日,除夕。
清晨七點,主臥。
陳濤打開電視後,正好是早間新聞。
他不太愛看電視,按理說不該打開,但是沒辦法,他需要背景聲音,來掩蓋掉梁小姐那壓抑的歌聲。
就像潛水艇,其噪聲只要比海洋背景噪聲小,那被敵人發現的概率就會很低。
梁小姐固然沒敵人,卻也不想被公婆、便宜女兒聽到自己大清早唱歌,這太羞恥了。
唱了好一會兒,梁小姐才消停了下來,舒服地抱着她的好老師看電視。
此時已經是八點二十。
而電視上播放的節目,也已經變成《動物世界:搏鬥》的第一集了。
兩人看得是津津有味。
但鬥了一刻鐘後就是春節特別節目,兩人都不喜歡看,於是換成放《唐明皇》的二台。
梁小姐哼道:「這個安祿山比楊玉環都大,竟然還好意思認她當媽?」
陳濤親了她一口,隨後不負責任地笑道:
「我覺得,李隆基也可能私下認玉環當媽。」
梁小姐沒反應過來,傻乎乎地說道:「不、不可能,這未免也太離譜,我才不信呢!」
陳濤一本正經道:「你都能那樣叫我,李隆基為什麼不能這麼叫玉環?」
梁小姐頓時不依,先給了壞男友兩肘,隨後又忍不住翻身抱住他脖子,在口頭上好好地教育了一下他,並且讓他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下午四點一刻。
陳濤回到家裏,專心收拾年夜飯。
梁思申穿上了圍裙,在一旁打下手、學習,看起來就是夫唱婦隨了。
今年沒有尋建祥,自然也沒有楊巡。
前者還留在港島,並沒有回來過年;而後者在送來了一些過節禮品,又跟梁思申尬聊了幾句話之後,就回市場了。
他到現在都不知道蕭然的合作對象,是梁思申的堂哥。
這其實也挺正常,畢竟沒有誰會傻了吧唧的、把自己的關係介紹給別人,哪怕這個人只是羊入虎口。
甚至這隻羊的一半,還是屬於他的。
也正因此,楊巡相當苦惱。
他很後悔當初就不該要那七十二萬、兩塊地,然後給蕭然一半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