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偲臉上的嫌棄一覽無餘,掩着鼻子趾高氣昂道:「快將人請出來,早些回宮復命去吧——唉喲什麼味兒這是!」
與他們一牆之隔的沈淑寧使勁嗅了嗅,愣是沒嗅出什麼怪味。
秦仙媛躲在院中,聽見外面這樣大陣仗,起初還以為是蕭扶光氣勢洶洶使人前來,好趁着放榜前拿捏他們,未料聽外間像是在萬清福地見過的那位宦官,登時喜上眉梢,小跑過去開門。
阮偲見了她,態度轉變明顯,似乎早已忘記了先前秦仙媛說他無兒無女的話,拱了拱手道:「先給夫人賀喜了。」
「喜從何來?」問歸問,秦仙媛想的是明日放榜,司馬煉十有八九榜上有名,宮裏這時候派人來接,保不齊就是皇帝提前召見,可不就是大喜之事?
阮偲略不耐煩道:「能被陛下召見,可不就是喜事?」
這並不是秦仙媛想要的答案,在她眼中,司馬煉是可與日月爭輝之人,皇帝只是召見,並不能使她感覺滿足。
秦仙媛強顏笑問:「公公是宮裏的人,鄉榜的事兒一定知道不少吧?我夫君是第幾呀?」
阮偲一雙八字眉高高攏起,重新打量了下她,側着身子閉眼搖頭:「喲,這夫人您可是問錯了人了——鄉榜可是攝政王定的,除了他誰能知道呀?便是主考官趙大人,這會兒八九成也在涮筆桿子,龍虎榜還沒填吶。我雖是宮裏出來的,但陛下跟攝政王之間那些道道
夫人難道還沒聽人說過嗎?」
阮偲已經說得很明白,陛下是困龍,連鄉榜的事兒都做不了主。
秦仙媛聽後不免有些沮喪。
阮偲道:「我說,除了攝政王,還有個人肯定知道。」
「誰呀?」秦仙媛來了精神。
「郡主呀!」阮偲說,「莫說擬下的榜單,便是郡主想點誰是頭名,那人絕對落不成亞元您信不信?」
「信,怎麼不信。」秦仙媛不快道。
知道阮偲是沒指望了,她拉開了門,進屋將司馬煉喊了起來。原當他在休息,未料剛想要敲他房門時卻被打開。
司馬煉着了身白衣,乾淨清爽,顯得人精神煥發。
秦仙媛看得又是一愣,笑着去拉他的手:「阿煉,你若換上官服,定比那位檀大人還有派頭!」
「不可胡言亂語。」司馬煉輕聲提醒了她,帶着她一道出了院門。
阮偲見着他,笑道:「快走吧,陛下和檀大人都等着呢。」
秦仙媛不放心:「我也去!」
司馬煉正想說讓她在家等着,然而阮偲卻道:「行啊,那就一起進宮吧。」
秦仙媛趕緊將自己收拾了一番,同司馬煉一起隨阮偲上了車。
司馬煉問阮偲:「陛下為何要召見我?」
阮偲沒有看他,眯着眼道:「陛下的心思,誰猜得透呢?不過公子不必緊張,上回都好好地去好好地回,想來是陛下想起有些話未問,待明日放了榜,公子又要一通忙活,便要我們今日來相請了。」
阮偲說
完便閉了眼不再說話了,配上一張略發白的老臉,乍看之下有些不像活人。秦仙媛有點兒害怕,抱緊了司馬煉的臂膀,倆人就這麼依偎着一路進了宮。
到了萬清福地,阮偲才道:「二位感情還真是好。」
「那是。」秦仙媛臉上笑開了花,「我夫君對我最好了。」
姜崇道在神殿前遠遠地喚了一聲,提醒司馬煉覲見。
司馬煉輕聲安撫了秦仙媛,要她不能亂跑,免得衝撞了別人。秦仙媛也高興,跟着宦侍去了偏殿候着。
司馬煉入了神殿,進門便伏地磕了個頭。
檀沐庭在旁邊座上笑:「今日你還要向陛下與我行禮,怕是等不了幾年,我便要仰仗你了。」
「檀卿說得是。」皇帝的聲音亦在不遠處響起,「朕已聽說,你在此次秋闈中已中經魁。朕第一眼看到你時便覺得你定是個能做大事的人。」
姜崇道垂着眼,心說哪裏是司馬煉能做大事,分明是他同小閣老一樣,長了張會做大事的臉。
「臣有位在內閣的友人便說,他看過司馬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