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餘江見狀,先往顧文軒身側靠近一步,緊接着也拱手作揖行禮,不然這位讀書人以為他三姐夫好欺負了。
說吧。
這回是借銀子,還是借銀子?
給你臉了,欠我三姐銀子還不還,還想在大街上以大堂哥身份找我三姐夫,打量我三姐夫不好推辭!
「哦,是大江啊,你怎麼也這會兒才回來。」顧大郎和周餘江打了聲招呼,轉頭看顧文軒,「去前麵茶館坐會兒?」
顧文軒緩緩搖頭,掃了眼周圍,「歲考要三天,我明兒一早還要趕去縣學。有機會再去茶館坐會兒。
家裏還有長平叔和文鈺哥等我回去用晚膳,這裏沒有外人,有何事,自管說。」
死小子,里外不分,連邀請一下上家裏坐坐都不開口!顧大郎暗暗咬牙,瞅了瞅顧大華和知明,又看周餘江。
大江表示自己看不懂,更看不見,他就只望見寒冬臘月的夜空,別說,這會兒還當真沒有星星了!
顧文軒心知有顧文鈺在他家,顧大郎打死都不會去。
顧文鈺根本沒把他放在心上,他倒把顧文鈺當成了假象敵,生怕又被顧文鈺打臉。
這就是個自卑又自大的傢伙,奇怪的是,有些事情彼此心照不宣了,怎麼就不怕被他報復打臉。
真當他好脾氣,還是當老爺子能護得住他?
一時之間,顧文軒無語得很,但自己要不讓如顧大郎所願去一旁聽聽他怎麼說,他不會死心。
此時走了,明兒即使再不想再不敢面對顧文鈺,他還是會想方設法拉出老爺子或是誰的會找上門。
「說吧,這會兒他們聽不見了。」
顧大郎偏頭瞥了眼不遠處四個人,收回目光瞄了眼顧文軒神色,垂眸,「就是想你,想你幫個忙。」
還不識趣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找上門了還肯定是麻煩事,不管幫不幫得上,事後還招埋怨記恨,說的就是這種人!
顧文軒睨了他一眼,「在幫忙之前,我先申明三點。一、借錢沒有,我自己都花我媳婦兒的嫁妝,免談。
其次,我如此手上的書本,能借出去的書冊都已經在村學,無須找我,想抄書只管去,無人會阻攔。
最後,想我出面找誰為你說好話或是求情什麼的,恕我無能為力,有些事情,我們彼此心照不宣。
你很幸運的是我爹曾經視如親出的大侄子,我不想鬧得太難看,讓我爹之前的付出成了一場笑話。
所以我選擇放下了,但你們的所作所為已經在我心裏紮根。試問換成你,你可還會掏心掏肺為我着想?
說實話,我捫心自問,我自己就絕對做不到,你有事找上門,我不幸災樂禍,我已經覺得我自己是聖人——」
「你先等一下,等我解釋,我不知你為何老以為是我和我爹合夥起來讓你退學,根本沒有影的事兒。」
顧文軒懶得爭辯是不是他誤以為,反正走到這一旁了,不在乎多耽誤一刻鐘,索性伸右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之前聽咱們爺爺說起的時候,我還以為爺爺他在說笑,我再昧良心,不可能忘了二叔有多疼我。
我是有眼紅過你們才是二叔親兒子,小時候不懂事還故意跟你們搶二叔,但故意算計你退學真沒有。
不管你信不信,那天晚上見我爹那樣子,我是真慌神了,當時不知咋尋思的,稀里糊塗的只記得要找二叔。
我承認是我先跑去東廂房,跑到你屋前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二叔不在家,這才喊你,又跑去找三叔——」
「打住。」顧文軒不得不指出一點,「我住東廂房南屋,你從上房衝來,先跑向東廂房也是先衝到北屋。」
顧大郎頓時被噎住,氣笑道,「就不興我當時跑昏頭,跑過頭了,從二郎屋前衝到你那兒了!」
「你不會。」顧文軒微眯着眼回想,「你當時就一個勁兒的喊了我好幾聲,我衝出來了,你還喊我快點。
那會兒,其實我哥已經在屋裏應聲,大喊着問你鬼叫啥,我衝出來的時候,你才往對面跑去喊三叔。
比記性,你不要拿我比。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