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多有不便,即使打點的再好,為能在二月底之前返回清河村,從清河村到周家村,再到京城不輕鬆。
顧二柱不知周四順今晚能不能安心睡個踏實覺,他是明明很累很累,卻怎麼想睡就是怎麼都睡不着。
皇城啊。
住進皇城了。
離得不遠的地方還有他家三丫的宅院,還是皇家默許周大人轉到三丫名下的宅院,事兒大了。
大力那幾個兔崽子,六郎不說,他們幾個之前來過三丫這邊宅院的兔崽子居然連這趟來的路上也不透點口風。
要早知道,早知道還能這趟不來?
不能。
大江結下這門親,三丫生的孩子必然能得到大江厚愛有加,再到小河起來,老兒子這脈起碼兩代人無憂了。
倒是老兒子這兩口子真真不愧是天生一對,太能沉住氣了,啥都跟他兩口子掏了底兒,唯獨隻字不提,不對!
這倆壞孩子倒是在提到這筆嫁妝只是代管的那會兒,是有提到有些鋪子莊子不是有銀子就能買得到。
他當時咋尋思的?
是了。
他心裏可不還尋思着光縣城好地段的鋪子,之前要不是王掌柜出面,未必能讓三丫一下子入手三處鋪子。
也就身後有高府的王掌柜,那京城和其它地方的鋪子莊子自然是周大人面子,不是有銀子能買得到的也正常。
誰知還是想岔了,虧自己還以為那嫁妝裏頭即便是京城宅院,應該就在內城,可能和高府京城府邸差不多大。
啥呀。
高府都不在皇城。
還有齊府,也不在皇城的。
可這皇城裏頭是好住的?
周邊不是王爺府,就是皇子府。
不怪周大人嚇得避到周家村。
能不怕?
不能想了!
好不容易放空腦子,什麼都不想的閉目養神發愣着,好不容易迷糊睡着,再醒來外面天色已經大亮。
「咋不早點叫醒我?」顧二柱看着百無聊賴靠在床頭摳指甲的劉氏,調侃道,「是嚇醒了,還是笑醒了?」
劉氏頓時精神一振,「醒啦,都有,再過一刻鐘你還睡,我要掐你了。今早是不是還要和三丫她爹去挑宅子?」
顧二柱聞言利索坐起身掀開被子下床,抓起袍子套上,邊笑道,「是有這麼一回事,其實還要去挑鋪子。
昨兒個事情太多,我還沒來得及和你提起常青家的老大已經和這邊府上管家去瞅了三丫她大哥大嫂相中的幾個地方。
只是咱們這好親家兄弟的性子,你知道的,被我罵了他才不瞎叨叨,不過鋪子莊子,他還是咋說都不鬆口。」
劉氏好笑地睨了他眼,三丫她爹這樣的這才是聰明人,要貪得無厭,別說你,就是你老兒子都會不待見他岳父。
顧二柱佯裝看不懂媳婦意思的附在劉氏耳邊,「按咱六郎心思,反正這回幫他岳家買宅子欠三丫大嫂人情了,還不如欠多點。
再一個也好讓三丫大嫂見了心裏清楚三丫除了那筆嫁妝以外,三丫自個也有賺銀子的能耐,不會讓她大嫂太吃虧。」
應該的,這人嘛,血脈兄弟姐妹都有的是為錢財斗個你死我活,何況連一個族譜上都不是的小叔子。
再大度,大江這個小叔子不是小姑子三丫,三丫如今手上那筆嫁妝還能被視為三丫師父留給三丫的念想,想要也要看公爹答不答應。
但凡能要到手,她就不信三丫這個娘家大嫂再賢良,還能對這筆不菲的嫁妝不動心,只怕給,都不敢要。
像周夫人在馬車上指的三丫那處陪嫁宅院一樣,興許是三丫她師父福安縣主有些東西只能留給三丫最為妥當。
再則,說是移情也好,合眼緣也罷,周大人待三丫這個侄女確實不賴,說是視為親女也不為過。
這筆嫁妝不管三丫來日如此處置,周大人應該是想三丫才是他長姐傳人,留給三丫好給三丫多一份依仗。
總歸真正疼愛晚輩的長輩多少會擔心世事無常,不過三丫這位大嫂不愧是孔聖人後人,教養的確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