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芝風風火火趕回家裏,高跟鞋都來不及換下,手裏的提包扔到沙發上,問正在打掃衛生的住家保姆:「瑤瑤在家嗎?」
保姆杵着拖把杆直起腰,指着樓上說:「小姐半個小時前回來了。」
胡玉芝不再廢話直奔樓上,沒敲門,手壓下門把進了女兒的臥室。
「瑤瑤,瑤瑤,你快跟媽媽說說怎麼回事!」
尹書瑤回家後洗了個澡,換上一套柔軟的白色家居服躺到床上,剛睡着就被母親的大嗓門吵醒了,皺起眉毛表達不滿。
胡玉芝側身坐到床邊,推了推她的肩膀:「別睡了,你和秦家的公子怎麼會在酒店裏?你這孩子,要急死媽媽是不是?」
尹書瑤滿臉疲倦打了個哈欠,慢慢爬起來靠在床頭,被子從身上滑落下來,領口處的痕跡一清二楚,與網上流傳的照片上無異。
果真是吻痕。
「媽,能不能讓我先休息?」尹書瑤早已預料到自己和秦藩的事會鬧得人盡皆知,她做好了一切該做的,剩下的只能聽天命。
「跟我說清楚了再睡!」胡玉芝神色焦急。
母親一直毫無條件向着自己,這一點尹書瑤從不懷疑,對她沒什麼好隱瞞,半闔着眼眸交代了全部的計劃。
胡玉芝聽完,半晌,石化了一般,完全沒有反應。
尹書瑤理了理垂在胸前的一捧青絲,說道:「事已至此,全城皆知,他想賴賬不行了,除非秦家不要臉面。」
「你怎麼敢」胡玉芝意外至極,她真想不到年紀輕輕不經事的女兒能有這樣的魄力,「你怎麼敢算計到秦家太子爺的頭上?!」
「媽,你放心好了,我做事謹慎,沒留下任何破綻。」尹書瑤眼睫低垂,玩着自己新做的水鑽甲片,語氣裏帶着一絲得意,「你就等着我嫁進秦家吧。」
胡玉芝半憂愁半欣喜,心裏總有些不踏實:「那些拍照的狗仔是你找的?萬一被發現了」
「不可能。」尹書瑤粉唇抿了下,一張臉上勝券在握,「我匿名給他們透露,譚輕寒影帝住在曼得里酒店,事實上譚影帝就在那家酒店落腳。他們為了拍譚影帝,陰差陽錯拍到我們,就算秦家想查也查不出什麼。」
還有一個疑點,胡玉芝略微沉吟了下,問了出來:「秦藩真是喝醉了?」
以她的年齡閱歷,深暗男人的德性,真喝醉了成不了事,要說沒喝醉,怎麼可能讓人鑽了空子?
尹書瑤支支吾吾,不肯吐露。
「你到現在還跟我遮掩!」
「好了好了,我告訴你。」尹書瑤坦白,「我在酒里加了點東西,你別擔心,是托信得過的朋友買的,對身體無害,頂多半天就代謝掉了。」
胡玉芝一時沉默,有心責備又說不出重話。
「媽。」尹書瑤小心端詳着她的臉色。
「你也太魯莽了。」胡玉芝看着她,覺得此舉太冒險了,虧她說自己做事謹慎,在她看來處處是漏洞,「你說你怎麼事先不跟媽媽商量一下就自己做決定,女孩子的清白是能隨隨便便開玩笑的嗎?」
「媽,事情已經發生,你就別再說我了。」尹書瑤躺回被子裏,不想聽她嘮叨,「我困了,想休息,你出去吧。」
胡玉芝緩慢站起身,右手握拳擱在左手掌心敲了敲,心裏暗自琢磨,不能任由事情順其自然地發展。
她得去一趟秦家,請秦老太太主事。
門輕輕關上,躺在床上的尹書瑤睜開眼睛,盯着房間內某一處出神,一遍遍回憶昨晚的畫面。
她看不上沈嘉念,卻要靠化妝成她的樣子去迷惑秦藩,這讓她如何能不對她心存怨恨。
*
秦家別墅,客廳里瀰漫着低氣壓。
秦老太太已從孫女秦桑那裏知曉了自己的寶貝孫子乾的荒唐事,聽說在網上被人議論了一上午,秦家的臉面都跟着丟盡了。
「你哥呢?」秦老太太重重拍了下沙發扶手,一臉怒容。
「已經給他打過電話了。」秦桑陪在奶奶身邊,給她撫背順氣,「他說在回來的路上,到家再給您解釋。」
秦老太太哼一聲,胸口氣不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