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酒樓門口目送傅寄忱開着賓利揚長而去,柏長夏一手叉腰,扭頭看向沈嘉念:「你真的叫車了?」
沈嘉念就知道瞞不住她,老老實實交代:「我準備再去寺廟裏問問那位住持。」
柏長夏:「你還沒有死心?」
沈嘉念拉着她的袖子晃了兩下:「要不你先打車回市區吧,我一個人上去。」
「我能讓你一個人嗎?」柏長夏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
沈嘉念眉眼微彎,感動得想要給她一個擁抱。
「既然決定好了,那就快點吧。」柏長夏拎着她衛衣的兜帽就走,「再爬一趟,明天早上你的兩條腿估計不用要了。」
沈嘉念其實已經很累了,但她一想到住持說的那些話就覺得一切都不重要,她只想傅寄忱能平平安安。
「我現在確信,你對傅老闆情根深種了,不過——」柏長夏邊走邊不住地嘆氣,「你確定還能再見到住持?就算見到了,人家不肯跟你說話怎麼辦?」
「我看住持很和善,又容易心軟,多說好話說不定他就答應了。」沈嘉念舉出有力的證據,「你想想,他老人家說不給年輕人算卦,最後還不是給傅寄忱解簽了,還有咱們在洗手間外遇到的那位懷孕的婦人,她年級也不大。這說明什麼?」
柏長夏接話:「說明什麼?」
沈嘉念:「說明住持定的規矩不是不可更改的,他會視情況而定。」
柏長夏笑了:「屬實沒想到,到頭來最迷信的是你。」
「我也不願意相信,可是,跟性命相關。」沈嘉念聲音輕輕,被風吹進林中,幾乎與林間的沙沙聲融為一體,「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概率,我也不敢賭。」
柏長夏聽到了她的話,側目注視着她的臉,寫滿了解不開的愁緒,看得人難受:「你也別太較真了。」
沈嘉念淡淡笑了笑,沒有說話。
再一次爬上潭福寺,柏長夏還好,沈嘉念小腿都站不直了,被柏長夏攙扶着,去往求籤算卦的地方。
小沙彌在整理桌上的簽筒和佛經,準備收攤,眼前突然多了一重陰影,他下意識脫口而出慣常用的一套說辭:「施主要算一卦嗎?」
說話時,沙彌抬起頭,本就十分圓溜的眼睛瞪得更圓了,顯然認出二人:「二位施主還有事?」
沈嘉念看了一眼柏長夏,後者輕咳了聲,露出禮貌地微笑,態度十分友好謙虛:「我們想見住持大師,能不能請小師傅幫忙引薦?」
沙彌直愣愣地看着她們兩個,過了幾秒,大概猜到了她們的意圖,是為了那位男施主卜的卦吧。
「不是我不幫忙,是住持師父他這個時間一般不見外客,請施主諒解。」
「那住持大師什麼時候願意見外客呢?」柏長夏追問。
「這個這個我也不清楚。」沙彌抓耳撓腮,一臉為難,「要不你們改日再來試試?」
柏長夏苦着臉:「小師傅,你知不知道我們今天爬了兩趟潭福寺,改日萬一再見不到住持大師怎麼辦?」
沈嘉念:「麻煩小師傅行個方便。」
柏長夏點點頭:「對啊對啊行個方便。」
小沙彌暗自糾結了一會兒,用手指了個方向,告訴她們,住持師父巡視完寺廟各處,會走那邊的小路回廂房。
沈嘉念眼裏充滿感激,連聲道謝。
兩人穿過一片茂密的竹林,微風陣陣,樹影婆娑,走到石板路的盡頭,果然見到身穿袈裟的住持剛剛走進一處院落。
沒等她們追上前,院門就從里被關上。
任憑她們如何叩門,裏面的人愣是沒有一點回應。
柏長夏站在院門外,喊得嗓子都快啞了,手撐着門板說:「住持大師剛進去,不可能沒聽見我們的喊聲,估計就是不願意見我們。」
沈嘉念望着緊閉的木門,透過門縫能看到院子裏的景色,一塊菜畦一口水井,住持就坐在廊下,手裏捧着一本書。
「我們還要繼續等下去嗎?」柏長夏問。
沈嘉念縱使不甘心,也別無他法:「回去吧。」
落日餘暉撒在石梯上,兩人踏着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