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部的灼痛和窒息催動着胖子拼了老命往前游。
眼看就要浮出水面,一隻粗壯結實的巨大尾巴突然從背後砸過來,裹挾着巨浪一下將胖子撞飛出水,重重的摔落在冰面上之後,又因為慣性滑進了水裏。
胖子接連遭到兩回重擊,要不是有背上的背包做緩衝,怕是五臟六腑幾乎都要給拍出來了。
胖子暈暈乎乎掉進冰縫裏,半晌不見動彈,可那隻瑪泊寧姆並沒有就此放過他。
瑪泊寧姆長長的尾巴一甩,獸頭繼續向着胖子身邊的冰板撞擊過去。
瑪泊寧姆的獸頭從兩塊冰板的縫隙中間猛地躍起一頂,一下將兩塊直徑三四米的冰板撞得在水中豎立起來,像撲克卡牌那樣角對角卡住。
胖子險而又險的夾在兩塊巨冰中間的空隙里,隨水波晃蕩,性命危在旦夕。
上面立着的冰板本就搖搖欲墜,瑪泊寧姆似是在故意戲耍一般,又用腦袋輕輕在其中一塊冰板上一推。
冰板轟然倒塌,重重的朝着下方的胖子拍砸下去,冰板周圍的水浪剎時濺起數十米高。
瑪泊寧姆上半身歡快的躍出水面,發出悠長的一聲清嘯,隨後一頭扎進水裏去捕捉被拍在冰板下方的獵物。
然而,奇怪的是它上下遊動了一大圈兒,都沒有發現那個活物的蹤跡,冰板下面只剩下了一隻散發着讓它無比厭惡的味道的背包。
但令人詫異的是,瑪泊寧姆並沒有在意那個不知所蹤的獵物,反而徑直衝着背包游過去,一口叼住背包的帶子,同時喉嚨里發出一聲類似擊鼓般的沉悶叫聲,隨即便帶着背包向湖底更深處的黑暗深淵中游去。
其他原本還浮在水面上的瑪泊寧姆在聽到那一聲後,也陸續停止撞翻冰板的舉動,接連發出幾聲類似的吼叫聲後,便緊追在第一頭離開的瑪泊寧姆身後遠去。
待到湖面上恢復平靜時,太陽已經完全掉到了雪峰後面,天邊只剩下一條微微泛光的霞帶。
湖水裏有一處地方泛起波瀾,張杌尋攬着胖子從一塊冰板後方冒出頭來,胖子仍舊暈乎着沒有反應。
原來在冰板被瑪泊寧姆撞翻砸下來之前,張杌尋就已經早早的守在了水下,危急關頭游上去將胖子扯離了兩塊冰板崩裂砸落的範圍。
冰面之上同樣危險,他索性便帶着胖子藏身到了一處小山丘樣的冰蓋後面。
幸運的是那時候瑪泊寧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背包上,胖子的背包里大半都是雷管和槍彈,張杌尋為減重將它從胖子背上摘下來丟棄在了水裏。
雖然不知瑪泊寧姆為何只盯着那隻背包,但這也僥倖讓他們躲過一劫。
張杌尋帶着胖子快速游到吳邪趴着的那塊冰板跟前。
吳邪頭上之前在水裏撞破了好大個口子,流了不少血,這會兒都被凍得凝固在了臉上。
方才瑪泊寧姆也差點一尾巴掀翻他所在的這塊冰板,他只能抓着冰面上凸起的冰棱才勉強堅持住沒讓自己也掉下去。
待風浪平歇,回過神來時身上的濕衣服已經被凍成一坨冰殼子沾在了冰面上,他自己幾乎也要被凍暈過去。
看到張杌尋兩人衣領上的夜光標發着熒光往這邊游過來,吳邪急忙把衣服使勁兒從冰面上扯下來,哆嗦着爬起來跪趴到冰面邊緣,壓低聲音喊道:「你們怎麼樣?都沒事兒吧?」
張杌尋沒有吭聲,攬着胖子的腋下將他拖到冰板跟前。
吳邪趕緊伸手幫忙,兩人連托帶拽,總算把被濕棉衣包裹成一團的沉重胖子弄了上去。
吳邪又將張杌尋也拽上來,剛要跟他說話,張杌尋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冰面上,耳朵里有血流出來。
「」吳邪渾身的血液急停,腦子「嗡」的一聲響了。
「木魚!」
他連滾帶爬的撲過去抱住張杌尋的腦袋去試他的鼻息,沒有,凍得僵硬的跟石頭一樣的手根本感覺不到呼出的氣流。
他又抖着手去摸頸側的脈搏,沒有溫度,也感覺不到跳動。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他在心裏告訴自己木魚只是昏過去了,一定不會有事!
一定是他的手溫度太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