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闕額,若還有不懂的,來找我,楊家有你一個位置。」
「阿兄的話,我聽懂了。」
楊國忠得意而笑,揮了揮手,自翻身上馬,引着那馬車而去。
薛白這才往長安縣衙。
才到衙門,便有一名家僕過來,低語道:「郎君,達奚娘子有消息想遞給你。」
薛白接過那消息,看了一眼,神色毫無反應,將紙條收好,道:「讓她傍晚到杜宅見我。」
「喏。」
薛白則到令廨求見賈季鄰,問道:「敢問縣令,萬年縣衙可是把殺害任海川的兇手查出來了?」
「你如何知道?」
「猜的。」薛白道,「事態已經漸漸清晰了,這案子不管我們想不想查,它都會水落石出的。」
賈季鄰沉默着,道:「崔祐甫今日在新昌觀找到了線索,有人看到殺任海川的兇手了,萬年縣正在緝拿,海捕文書遞來了。」
薛白看了眼那海捕文書,問道:「這人是誰縣令應該知道吧?」
屋中沒有旁人,賈季鄰疲憊地閉上眼,揉着額頭,嘆道:「是王焊的部曲。」
「王焊派人殺了任海川,這件事會有何後果?」
「會有何後果?我不知。」賈季鄰道,「真讓人不安啊」
~~
傍晚,杜宅。
薛白與杜五郎在後花園坐下,看着一身婢女打扮的達奚盈盈端着托盤走來,神色都有些異樣。
她不適合這個打扮,氣場就不相符。
「此案的脈絡已浮現出來了,李林甫設局,對付王鉷。」達奚盈盈道,「李林甫唆使韋會、任海川接近王焊,意圖拿到王鉷的把柄,此事被王鉷看穿了,因此殺了韋會、任海川,李林甫再故意引出此案。」
「原來是這樣。」杜五郎道,「這麼一看就很清楚了。」
薛白卻搖了搖頭,道:「你派人跟蹤,盯着我與崔祐甫的人是到了御史台?」
「是,該是王鉷派人」
「不是他。」薛白緩緩道:「如果我猜的不錯,背後的指使者該是御史中丞楊國忠。」
「為何?」
「整件事,不是哥奴的作風。」薛白斟酌着用詞,最後評價道:「太有失水準了。」
杜五郎不由問道:「哥奴很有水準嗎?他陷害我阿爺的時候」
「哥奴就不是為了陷害你阿爺,當時他的目標是李亨,只借柳勣一封狀紙,輕描淡寫就使東宮自斷臂膀。反觀這次韋會案,做得太多了,而且,更像是楊國忠的作風。」
「什麼作風?」
達奚盈盈道:「獻寶。最初,任海川接近王焊,就是要給聖人獻些延年益壽的丹藥,並在胯下掛藥袋,使那話硬起來。」
她當着兩個少年毫不避諱,杜五郎聽了羞澀地低下頭。
「不錯,拋開那些花里胡哨的部分,這般低俗的內核,當是楊國忠的手筆。他也許比李林甫更迫不及待地除掉王鉷。」
薛白說着,回想起今日與楊國忠的談話,很能夠體會到那種想要青雲直上的心情。
而到了楊國忠這個地步,要更進一步,必須除掉王鉷,須知王鉷身兼二十餘職,和糴、轉運、刑律、立法,居然還是京兆尹。
該如何立功?立功後有何闕額?這句萬金之言說得很清楚,查出韋會案,功勞會有,闕額會有。
但,除掉王鉷之後,楊國忠真會與他薛白共享功勞嗎?
只怕是要將他一起除掉。
韋會案根本不是薛白查出來的,它是自己一點點浮現出來的,若薛白一開始斷定韋會是自殺。到時一旦事發,他必會被指為同黨。
「還有個疑惑。」達奚盈盈沉吟道,「不過是殺了任海川
第276章 脈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