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會而已,也不是什麼大罪,如何能扳得倒王鉷?」
這也是薛白想從賈季鄰口中確定的事。
李隆基對王鉷的恩寵,是遠超很多人的預想的。即使是李林甫,也未必能如王鉷那樣為李隆基徵收無數的私帑。這也是王準的底氣所在,用彈弓射斷一個駙馬的玉簪算什麼?對方捧殺又如何?以王家的聖眷,根本就無視任何攻訐的手段。
唯獨有一個罪名。
「謀反。」
薛白心裏早有答案,哪怕沒得到確認,他還是篤定地吐出了這兩個字。
「只能是謀反大罪,才能夠撼動王鉷,才值得楊國忠如此算計,才有可能連我也一起除掉。」
「啊?」杜五郎毫不驚訝,只有些無奈地嘀咕道:「這一年一年的,有太多人謀反了吧?」
說着,他彎着指頭數,也不知在數什麼,直到把十根手指頭都數完。
薛白沒說話,靜靜坐在那看着杜五郎手上的動作,像是在彈指之間看到了大唐王朝殘酷而自私的權力鬥爭。
每一根手指彎下,就像一個身兼數鎮節度或身兼數十官職的重臣倒下。
一會兒之後,杜五郎感受到氣氛異常的安靜,抬起頭來,驚訝於他們都在看他數數,愕然道:「看我做什麼?」
「沒什麼。」
「唉,楊國忠也進益了,能算計人了。那你既然看出來了,我們怎麼辦?」
薛白想了想,眼神忽然豁達了些,道:「我寫封信,遞給你二姐吧。」
~~
幾日過去,長壽坊的告示牆上還貼着海捕文書。
薛白每次路過都會看一眼,明知那海捕文書上畫的是何人,但身為長安縣尉的他卻毫無表態。
他心裏開始在奇怪一個問題,他都回長安好一陣子了,李林甫這次竟沒有招他見面相談,達成共識。
許是看楊國忠如此能幹,已能佈局陷害王鉷了,不屑於理會他了,或是將他當成一個死人了?
思忖着這些,薛白開始感受到長安城的權力鬥爭又在形成一場新的風暴,而他顯然已經被裹挾在裏面了。
「薛郎。」
尉廨前站着一個九品官員,一見到薛白就笑了出來,道:「下官已在此恭候薛郎多時,京尹想請你過去聊幾句。」
薛白問道:「眼下這時候,京尹見我,妥當嗎?」
「見或不見,區別只怕不會太大。」
「好。」
薛白確實也打算見一見王鉷,比起暗中相見,這種光明正大的公事相見反而更好些。
京兆府在光德坊,離得並不遠,兩人走路過去,路上,薛白問道:「我回長安,為何眾人都稱我為『薛郎』而非『薛縣尉』?」
「是覺得薛郎才幹,不應只是縣尉,想必很快也就要高升了。」
「借你吉言。」
薛白以前是常來京兆府的,但過去多是被捉拿過來,以官員的身份來公辦還是第一次。
短短三年多時間,京兆尹從韓朝宗、蕭炅,換成了王鉷,這次來,能夠感受到府衙的氣氛比以往嚴肅得多。而王鉷只是兼任京兆尹,甚至不常來上衙。
官廨卻布署得很奢華,連長廊上都鋪着厚厚的地毯。
「京尹,薛郎到了。」
王鉷正負手站在窗前,轉過身揮揮手,示意旁人退下,他要與薛白單獨聊。
「手下人不會做事。」
開口說的第一件事,王鉷就指了指走廊上的地毯,道:「走路都沒聲音了,有人來偷聽都發現不了。」
薛白道:「好在我與京尹也不是說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王鉷平時很忙,說話不繞彎子,開門見山道:「你在偃師立了大功,查出了
第276章 脈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