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味樓。
小閣中清風徐徐,達奚盈盈問道:「奴家可否見郎君一面?」
杜妗的目光從圖紙上抬起,看向她那豐滿白皙之處,淡淡道:「他忙,你有何事與我說也是一樣的。」
「經此一事,右相只怕再不會信我了。」
「那你往後稱『哥奴』即可。」
「二娘是說,奴家不必再去右相府了?」
「不錯。」杜妗道,「你既得了身契,往後安心為我們做事即可。」
「右哥奴心胸狹隘,若是報復,當如何應對?」
「因為伱?」
「奴家是擔心郎君。」
「輪不到你擔心,依我們如今的實力,哥奴豈敢輕易報復?」
達奚盈盈眼睛一亮,問道:「我們的實力?」
「至少已比你的壽王有實力。」
「二娘所言甚是。」達奚盈盈不由一笑,像在勾引杜妗。
杜妗稍稍皺眉,道:「這兩三日我不在,豐味樓你來顧好可知曉我指的是何事?」
達奚盈盈心念一動,輕聲問道:「可是暗閣?二娘放心交給奴家。」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杜妗道:「此地原本便是你的賭坊,你清楚該如何做。薛郎眼下最關注的,是石堡城一事。」
「喏。」
達奚盈盈萬福退下,出了小閣,抬頭看向湛藍的天,既覺自由,又覺不習慣。
她一輩子都是被人牽着走,如今換了主人,脖子上沒了枷鎖反而不安,像是還缺了一點什麼沒能完全填上。
但這感覺其實還不錯,她心想,薛白該是還沒完全信任自己,依舊是在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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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妗安排好瑣事,去到賬房,推門而入。
「走嗎?」
「嗯。」杜媗放好賬本,起身,挽着杜妗的手,一道往馬房走去。
今日有家宴,薛白也會到杜宅,她們打算早些回去。
「炒菜的技藝漸漸傳出去了,乾脆將分店全部鋪開。依薛白之意,手裏的錢財可全部投出去,千金散盡還復來嘛。」
「好,我已理清了,隨時支便好。」
「阿爺多年只任虛職,此番得了實務官,難免會有差池。你我也該多留意着些才是。」
說這些正事時,杜妗更像是姐姐應該說她更像是上位者,每每都是由她安排的語氣。
杜媗則性情溫柔,並不計較這些,每次都好言好語地應了,將妹妹安排的事打理妥當。
兩人上了馬車,杜妗忽沉默了一會,小聲問道:「今夜?」
「別說。」杜媗微微慌亂,輕聲道:「我是喝醉了才鬧出這等荒唐事來,你既替我遮掩,又何必再提。」
「那怪我嗎?」
「我自己沒用,豈會怪你。」
杜妗問道:「我反正改嫁不了,無妨。阿姐這般遮掩,可是要改嫁了?」
杜媗一愣,搖了搖頭。
「早就決意不嫁了。」
馬車緩緩駛入杜宅,卻見杜五郎早已候在側門處了。
杜妗緩緩下了車登,見兄弟這副傻樣,隨意找了個理由教訓他,指了指屋檐下的喜鵲屎,道:「非在家中扎這許多鳥窩,還站在下面,呆嗎?」
「二姐你能不要一天到晚訓我嗎?我可是與國子祭酒一起喝過酒。」
「你便是與聖人拜了把子,也是我弟。」
杜五郎不耐與她們說話,揮手讓她們進去,自告奮勇在側門處迎客。
今日只是家宴,連杜甫都沒請,反而請了薛白的一大家子。
不一會兒,有人驅馬而來,是杜希望在長安中的兩個兒子,杜位、杜佑。
杜位二十歲出頭,相貌俊俏,氣質溫潤,十分好相處;杜佑今年則只有十二歲,聰明伶俐。
「大叔。」杜五郎先向杜位行禮,再向年紀小小的杜佑行禮,道:「五叔。」
「五郎乖。」
杜佑笑了笑,踮起腳,抬手摸了摸杜五郎的頭。
杜五郎嘻嘻哈哈,
第111章 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