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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兒用力點了點頭,表示已經狠狠地勾引了他。
待薛白進了堂中,李岫朗聲笑道:「今日是家宴,薛郎只當在自家宅中。」
軟壁後面,李林甫早已等着了,聞言,在侍兒的簇擁下轉入廳中。
既比薛白晚一些到場,又沒讓客人久等。
如此作態,似顯得太過重視,但終究還是比接待高力士的低了許多。更遠遠不如他曾經對姜皎、源乾曜、宇文融、武惠妃等人的態度。
十餘年的位高權重、嫉賢妒能,讓世人都忘了他本就是靠巴結權貴起家的。其實阿諛奉承才是他的拿手好戲,只不過如今能見證到的人不多。
另外,巴結裙帶上位,李林甫曾經是此中高手,他年輕時雖不學無術,卻英俊而擅音律。
這般說來,薛白與他相類。
「薛白久不來老夫家了,坐,不必拘謹。」李林甫爽朗而笑,頗有李隆基的兩成風韻,「你我不可疏遠了啊。」
「右相太客氣了。」薛白從容坐下。
彼此都沒有就之前的恩怨多說什麼,順暢地見了禮,顯得毫無芥蒂。
皎奴看得十分震驚,忘了給薛白倒桂花飲。
她年紀小,到右相府以來,還沒見過這樣的李林甫,差點以為右相被人頂替了。
「聖人要給你賜宅,此事老夫攬下辦了,在東市附近為你置一宅,宣陽、平康二坊,你喜歡何處啊?」
「全憑右相安排便是。」
「這兩個坊的位置好在離興慶宮、皇城、東市都近,明年你中了狀元授了官,視事便方便了。」李林甫道,「拜會虢國夫人也方便。」
他沒有太笑,但那和煦的態度與他過往的剛戾之色一對比,是能讓人很舒服的。
須知索鬥雞的好臉色,長安城真沒幾個人能享受到。
宅子、狀元、官位都給,還讓薛白與楊玉瑤接觸更方便,如此盛情,自是和好之意……說白了,就是被打怕了。
「多謝。」薛白則直率得多,開口就進入正題,道:「右相可知,上柱國張去逸也想宴請我了?」
「東宮丈人的宴席,不去也罷,去了招惹禍事。」
「我來此,因右相府已付出了代價。我不去張公府,卻是因為東宮還未付出代價。」
李林甫聞言,暗道此子說話太狂了,招了招手,示意坐陪的兒子、女婿們出去。李岫沒走,還瞪了皎奴一眼,讓她給薛白倒喝的。
「你還想要東宮付出代價?」
「右相覺得呢?」薛白反問。
李林甫神色不變,眼中隱有些精光閃爍,笑道:「不急,不急。先用菜,多嘗嘗老夫府中的菜餚。」
他既有驚喜,又有失望。
驚喜的是薛白還願合作對付東宮,失望的是薛白此來只怕不是為了結親。
對付東宮,隨時可以談,而若婚事敲定了,一切更是順理成章……這般想着,他向李岫示意了一眼。
李岫會意,連忙去安排菜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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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院閨閣中,李騰空提起一件衣裳看了一眼,愣了愣,又重新丟了回去。
她就披着那身道袍,坐在榻上發呆。
許久,門被推開,李十一娘興沖沖跑進來。
「我方才細看了薛白,還真俊朗,更難得敢與阿爺那樣說話,倒是個人物,無怪乎你喜歡。」
「我,沒喜歡。」
「你怎還不換衣服過去?阿兄都安排好了,讓你藉口找眠兒到堂上與他相見。」
李騰空搖了搖頭,道:「那衣裳我穿不來,我也不想過去。」
「裝模作樣有何意趣,你不願去,呆在家中做甚?」
李騰空不願答她,她之所以在家中,其實無非是促阿爺與薛白和解,保阿爺不殺他罷了。豈是要穿上那樣的衣裳去逗他?
李十一娘又勸了幾句,對這不開竅的妹妹頗為失望,搖了搖頭,語氣漸惱。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