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花樓,三層包房。
秦放一個人坐在屋裏,面前站着王虎。
他低着頭原地不動,臉色有些糾結,還有憤怒。
秦放拿起茶杯又放下,眼神陰森冷漠:「你是說,曹安不僅沒要你的錢,還把你和手下都放了?」
「是!」
「連皮肉之苦都沒有?」
「沒有,他本來是要某一隻手的,可最後也只是嚇唬了一下,某的手還在,兄弟們也都回來了。」
王虎儘量用平靜的語氣回答。
但他心裏清楚,這老頭兒不信自己!
可憐他們兄弟們提着腦袋在外拼殺,可到頭來別說主家了,就一個秦放,自己都比不過。
憑什麼?
大家都是狗,你還是條快要死的老狗,憑什麼在某之上?
秦放『嘭』的一聲放下茶杯:「真是好笑,你覺得老夫會信嗎?」
他太清楚曹安的為人了。
這孫子當着眾人的面都敢抽王胖子,又豈會害怕王虎這種小角色?
沒錯,在秦放這些商界大鱷眼裏,王虎就是一條會咬人的狗而已,若沒有主家背後撐着,他早就死在流放的路上了。
「某說的就是真的!」
王虎也怒了,他冷冷盯着秦放:「如果秦掌柜不信,某可以親自去跟家主解釋!」
「就你?也配!」
秦放一改人前的儒雅大氣,冷道:「家主的命令是廢了曹安,讓挽月樓分店開不了業,你呢?都做了些什麼?」
王虎死死攥着拳頭,猛地抬頭。
「曹安是傻子嗎?」
「什麼?」
「某就問你,曹安是不是傻子?他昨日才打了你的臉,豈會沒有防備?你讓某去報復,又安得什麼心?」
「還有,別跟我提家主!家主若是知曉此事,絕不會下如此愚蠢的命令!」
這事兒明顯就是秦放怒極之後的私下決定,若是做成了,那自然萬事大吉,可眼下事情辦砸了,就該有個人出來背鍋。
秦放也站了起來,冷道:「你說老夫蠢?」
「何止是蠢!」
王虎越說越激動:「曹安在外城幾乎橫着走,街面上多少他的眼線?還有楚王府那兩個護衛,哪個好惹?你去人家地頭上報仇,不是傻是什麼?」
「王虎,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秦放拍了下桌子,罵道:「誰給你的膽子,敢這麼跟老夫說話?莫以為手下養了幾條狗,就覺得自己能當人了?老夫告訴你,你再厲害、也是家主腳邊的一條狗!這汴梁城裏最不缺願意當狗的,老夫隨時可以廢掉你!」
依附大人物很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但大人物們通常喜怒無常,別管你多麼勤懇,弄死也是一句話的事兒。
「拿着大鳥嚇寡婦呢?你廢一個試試?」
王虎似乎受到了什麼刺激,心情尤為暴躁:「老子為了完成任務險些斷手,你他媽又做了什麼?家主是說過對付曹安,但老子卻不是你的手下!大不了咱們去家主面前對峙,別他媽跟老子在這兒扯淡,某不怕你!」
「呵呵,行!你行!」
秦放氣極反笑,冷冷道:「看來你是翅膀硬了啊!老夫倒要看看,家主是信我,還是信你!」
分店開業的前一天,曹安宴請了不少官面上的人。
劉唯貞忌諱名聲沒來,派了身邊的心腹路不通。
此人可不僅是劉唯貞的心腹,更是巡檢司通判,僅次於劉唯貞的二把手,一旦老劉高升走了,他是最有可能接任巡檢的人選。
曹安笑着給路不通倒酒:「早就聽說路通判大名,一直想着拜訪。今日您能來,小店真是蓬蓽生輝啊!」
「呵呵,曹公子客氣了,您背後有范公撐腰,以後還要多多幫襯啊。」
路不通深知曹安的底細,自然不會托大。
老范對這小子可謂是推心置腹,明晃晃的徇私,這是多大的照顧?
曹安繼續客氣:「哪有,是某要仰仗您才是,老話說得好:縣官不如現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