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明之看着他們不見後,收回目光,問張良成:「一般來說,除了你們村裏的人之外,還有什麼人知道你們家的墳地在這?」
張良成想了想後答道:「這個倒是不清楚,一般來講,外人知道的可能性不大。不過,對方也未必是衝着我們家的墳來的,他可能只是正好發現這裏有墳,就順勢而為了。」他思路清晰敏捷,立馬就點出了許明之的言中之意。
許明之看了他一眼後,抬手點了點周圍的山林,道:「這地方周圍都是荒林,一般來說,他如果沒有明確目的地,那麼更有可能也更穩妥的做法是隨便找個隱蔽的地方直接挖坑把屍體埋了。而且,你家的墳地一看就不是無主荒墳,泥土被翻過是很容易被發現的。你說是不是?」
張良成看着許明之,神色漸漸變得嚴肅了不少:「許隊的意思是說,兇手很可能是我們認識的人?」
許明之模稜兩可道:「不排除這種可能。我們只能先從這個方向排查。對了,待會等鑑證科做完屍檢後,還得麻煩你們過去認一認屍體。」
張良成一聽這話,頓時皺了眉頭:「一定得去?」
許明之不容拒絕地嗯了一聲。
張良成抿起嘴沒再說什麼,顯然這事情他很是抗拒。不過這也正常,一般來說,沒人喜歡看死人,尤其還是一個死於非命,被人埋屍墳中的死人。
許明之沒再問他什麼。張良成是紀委的,平常也有接觸審訊這一塊,他就算知道些什麼,在情況還沒明朗之前,是輕易不會透露些什麼的。
在等何煜回來的時間裏,許明之又把這片林子周圍走了一遍,確定沒什麼遺漏之後,才又回到墳地。袁主任他們正好剛完成初步屍檢,他把許明之叫到一旁,道:「初步推斷,受害者是受尖銳物體重擊死亡,致命傷是在後腦。身上除了那些分屍未成的傷口之外,還有多處淤傷,應該是死前跟兇手發生過爭吵,然後爭吵升級,導致兇手衝動之下將受害者重擊致死。分屍的傷口初步判斷應該是剁骨刀之類的兇器造成的,但兇手應該力氣不大,除了脖子裏那一刀之外,其餘的傷口基本都只傷到了骨骼表層。當然也不排除兇手當時可能也受傷了。不過,從受害者體內的血液存留的情況來看,分屍進行應該是在受害者死亡有一段時間後才發生的,所以受害者出血量並不大。麻袋上的血跡一部分是冷凍前從分屍傷口滲出的,一部分是解凍後滲出的。」
許明之聽後,沉默了一會,忽問袁主任:「你說,兇手為什麼要把屍體埋在人家墳里?」說着,他指了指周圍山林,道:「你看這地方,到處都是荒林,他隨便找個地方埋了,不比埋人家墳里更保險?」
袁主任順着他的手看了看周圍,想了想後,道:「這方面,你是專業,我就不行了。不過,我覺得如果兇手只是衝動之下失手造成的,那麼他處理屍體的種種行為,很可能都只是頭腦一熱做出的,不能以常理去推斷。你覺得埋屍的地方有些不太合理,但也有可能對方到了這裏後突然覺得墳地可能更保險。畢竟,這墳裏面本身就有死人對嗎?」
許明之看向他,不得不承認,他說的還是有道理的。
「你想,如果不是那條狗壞了事,只要過上十天半月,這墳頭上草重新長起來,誰也不會發現這墳地里多了一具屍骨。其他地方,還有可能萬一要開荒什麼的,墳地的話,基本沒有這種可能。」袁主任又說道。
許明之點點頭,表示認同。
袁主任見狀,嘆了口氣,道:「這案子恐怕不太好破。這屍體上看似破綻很多,但實際想要追查,不容易,你接下去有的頭疼了。」
許明之皺着眉頭沒接話。
正如袁主任所說,這案子不太好查。
兇手看似好像是衝動之下失手行兇,但處理屍體時卻又十分仔細小心,不僅把屍體身上所有的衣物都去除了,沒留下任何能表明身份的東西,而且在拋屍現場也沒留下什麼痕跡,這足以證明這場兇殺就算是一時衝動,那兇手也必然是個生性謹慎之人。
許明之估計何煜那邊也不太可能會有什麼收穫,現在只能寄希望於這外面鄉道上的監控了。兇手帶着這麼一具屍體,不可能不藉助交通工具的。
只是,外面是條鄉道,路上監控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