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情債【求月票!】
「歐陽良翰,你怎麼了?」
容真眸光落在歐陽戎臉上,過了一會兒,問道:
「是有什麼不妥的嗎?」
歐陽戎抬起頭,反問:
「容女史為何跟着她一起胡鬧?」
「什麼意思?」
容真奇問。
歐陽戎沉吟:
「世子遇襲一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其中還有很多疑雲沒有弄清楚,現在一股腦往上面捅,是否不妥?
「容女史,上了秤,責任是要算到監察院與江州大堂頭上的。
「可水賊一事,尚未得出結論,萬一只是巧合呢,若襲擊湖口縣的那一幫水賊只是尋常草寇,碰巧而已呢,說不得不日就能緝拿歸案。
「當然,這只是可能性之一。
「但是,此事還未查明,調查還處於剛開始階段,就匆匆上報洛陽,將他們歸納為混入江州境內的反賊……這是否為時過早、太心急了些?
「妙真女史此舉,擅作主張,不僅繞開了在下與容女史……好吧,只是沒有和本官這個江州主官商量,容女史她還是給了面子的,只是漠視了本官。
「但是,容女史,你有沒有想過,此事很容易在陛下、諸公那裏,落下咱們江州這邊是酒囊飯袋的印象,剛剛調來了玄武、白虎兩衛的援兵,就傳回來潯陽王世子險些遇襲的事情……
「總而言之,站在咱們江州官府與監察院的角度考量,妙真女史這番做法很不地道,她一個監察西南前線戰場的女官,插手咱們江州事務作何?
「越俎代庖不說,還自告奮勇想要調回潯陽城,是不是前線難待、她有想要調回潯陽城當差的私慾暫且不提,妙真女史難不成是覺得咱們江州官府和監察院處理不好潯陽城事務,得她親自回來才行?」
容真默默聽完,嘆了口氣:
「歐陽良翰,你說的有道理,本宮確實沒有想到這麼多,不曾想到有這麼多彎彎繞繞,當時見她是宮中同僚,又像是為潯陽城操心,便沒阻攔。」
歐陽戎直接問:
「她早上遞去的秘折,現在派人去追,能不能攔回來?」
容真搖頭:
「不行,來不及了,而且這條上奏的秘密渠道,直達聖聽,此路人員不歸地方管,派人去攔,會讓你我惹一身腥。
「此事怪本宮,沒有第一時間阻攔,允了她通過此路上奏。」
容真本以為歐陽戎會有些生氣,不曾想他被拒絕之後,臉色依舊平靜。
歐陽戎語氣冷靜,繼續叮囑:
「行。容女史,這次就當破例,買個教訓,下次若是還有類似這樣給咱們指手畫腳之事,你要攔住,第一時間告知本官,不可由着他們再胡來。」
頓了頓,他強調:
「咱們是手足同僚,一起主持潯陽城的大局,一切得為大局考量。」
容真微微怔了下,頷首:
「好,下次本宮會注意。」
她多看了眼歐陽戎。
看來他剛剛那些利弊分析的勸誡,都是為了這個條件說的。
不過容真並不計較,也無所謂。
歐陽戎思索片刻,再問:
「這次妙真女史拿到的水賊襲擊湖口縣城的情報,是你們監察院的眼線得來的嗎?此事,容女史你知不知情。」
容真眉頭微蹙道:
「前線那邊的監察院人手都歸妙真女史管,不過此事干係重大,本宮確實也去打聽了下,得知的情況是,監察院確實事先收到了情報,說是有一夥不知何處竄來的水賊,最近在湖口縣附近活動,有些威脅運輸前線糧草的長江航道。
「妙真女史可能是提前關注到了此事,也注意到了世子正好途徑湖口現場,才趕去通知……」
歐陽戎眉宇不松:「明白了。」
這時,容真忽問:
「妙真女史是不是與潯陽王府有什麼矛盾?」
歐陽戎看了眼她,擺了擺手:
「現在東林大佛建成在即,咱們都是為朝廷做事,共同抵禦賊人,沒什麼矛盾不矛盾的,就算有,也得暫時擱置,容女史放心,在下與潯陽王府那邊知道輕重。」
「你們能這麼想最好。」
容真輕輕一嘆,安靜了會兒,主動道:
「妙真女史那邊,本宮會去說上幾句,她在陛下身邊待過,應該知曉陛下最討厭不知輕重、私事凌駕國事之上的官吏了。」
「好,多謝容女史了。」
「客氣。」
容真沉吟片刻,又說:
「湖口縣那邊,如何安排,歐陽戎良翰,你可有主意?」
歐陽戎輕哼了聲:
「妙真女史不是很關心此事,讓她先去查吧,但是容女史你和宋副監正不能過去,潯陽城內目前的主力人手不能走。」
「這是為何?你剛剛不還催促咱們查嗎。」
「查也有個輕重緩急,眼下白虎衛、玄武衛增援還在路上,以防萬一,得小心調虎離山之際。
「這一夥水賊,雖然像剛剛說的,目前還不能確定成分,但是出現的時機,確實蹊蹺了點。」
歐陽戎若有所思道。
「歐陽良翰,你確實考慮周全,就照你說的辦,本宮這就去找妙真女史,讓她先去那邊查……」
容真頷首離去。
……
下午。
潯陽王府,書齋。
眾人再次齊聚。
歐陽戎將上午發生的事情告知了一番。
得知妙真遞上了摺子,眾人面面相覷。
韋眉率先橫眉冷聲:
「她這瘟神,怎麼陰魂不散,偏要纏着咱們王府,纏着七郎,本以為這次營救大郎,是想和咱們示好,現在看,真是居心悱惻,還是有自己的小九九。」
離閒也一臉擔憂:
「檀郎,有何法子阻止她調回來?本王也不想見她,要不咱們也遞個摺子上去。」
歐陽戎正低頭思索,聞言搖了搖頭:
「這是下策。」
眼見眾人擔心受怕,歐陽戎搖頭:
「沒事的,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王府不是以前剛來潯陽,被她和王冷然一起監視的時候了,我也不是以前的江州長史職務了,現在有刺史官印。
「她一個彩裳女官,沒法為難咱們,頂多是在一旁膈應,咱們不要讓她抓住把柄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