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害怕後怕地看了看四周,還特地開門探了探頭,確定外頭連個人影都沒有後,直接將院門栓起來,打發三個小的去幹活,再領着二蛋和田豐去了堂屋,「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見江寧一臉嚴肅,田豐有些心虛還有些委屈,「其實一開始我也不知情,是無意間偷聽到姑姑跟姑父說話才知道的,他們花錢從縣尉手裏買了縣試的題目,讓我和錢文各自作答,我做卷子被錢文佔為己有,我也沒多想,直到縣試結果出來。
高秀才在學堂上講題我才恍然大悟,當時我確實很生氣,還想質問錢文,沒想到錢文根本就不當一回事,還說我的答案能讓他看上是我的榮幸,他還威脅我,要是我敢把這件事說出去就讓我吃不了兜着走,我除了隱忍沒有別的選擇。
可能是吃了甜頭,府試的時候他們又去找縣尉幫忙,不過這回是由知府主考,情況不一樣,但縣尉有門路,他們又花了一大筆錢,終於弄到了題目,這回錢文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命令我答題。
我自然是不願意,更不想他過府試,可阿娘的把柄還在他們手上,我又能如何?」
楊二蛋聽得瞠目結舌,情緒十分激動,「太過分了!我以為錢家人壞,沒想到他們不僅壞還膽大包天!竟然敢做這種事!」
即便他沒讀書都知道科舉舞弊是大罪,輕則剝奪功名,重則抄家流放甚至砍頭,那一家是真的不怕死嗎?
別說楊二蛋震驚,就連江寧聽了都覺得匪夷所思。
田豐看他們倆懵懵的,恨不得指天發誓自己沒有說謊。
江寧回過神來,神情複雜地說道:「要是這樣的話錢家肯定不會輕易放你離開,甚至不會讓你走,今日許是你母親的死讓他們措手不及才讓你跑到這裏,要是再回去估計凶多吉少。
趁着天黑趕緊跟二蛋去青峰山那邊,沒事別出那個院子,等我這邊打聽到你外祖一家的消息再說。」
楊二蛋擔憂地問道:「阿娘,你上哪兒打聽?」
江寧嘆了口氣,「我去想想,大山客棧金掌柜或者臨江客棧花掌柜,實在不成也能找高捕頭,通過高捕頭向師爺或者縣太爺打聽,若是再不成還能找鍾家幫忙,但那是我們最後的底牌了。」
要是可以的話她並不想找鍾家幫忙。
田豐一聽就知道這回欠了大人情,感動之餘便是愧疚,下定決心要好好教他們幾個。
江寧當即把鍾家給的那一箱子書拿出來,田豐如獲至寶,眼巴巴地看着她,「大娘,這些書能借我看看嗎?我保證仔細小心,肯定不會弄髒的。」
「多大點事,你想看就看,看完一本再拿回來換一本。」江寧不以為意,仔細看了看,問道:「啟蒙要用什麼?」
田豐直接選了《百家姓》、《三字經》,「先從識字開始,後面再慢慢加,一開始可以先在地上練習,等筆畫都對了再寫在紙上,就是筆墨紙硯不便宜.」
箱子裏那些筆墨紙硯肯定不能拿來給他們用,太糟蹋了。
江寧看了一眼,沉思道:「讓二蛋做幾個沙盤吧,先在沙盤上練習,其他東西我去找貨郎問問,看能不能弄到便宜的。」
三人商量好,楊二蛋提着燈籠帶着田豐去了青峰山院子,夜晚的山風呼嘯狂嚎,錢家莊沒有這種山,田豐被嚇得臉都白了。
楊二蛋開了院門他趕緊鑽進去,後怕地站到楊二蛋身後。
楊二蛋順手將門關上,見他一臉害怕,哈哈大笑,「我們村就是這樣,習慣就好,跟你說,這裏是阿娘專門給我弄的作坊,全都是土窯,只有兩間住人的屋子,我有時候太忙直接住在這裏,最近天冷了才沒在這邊休息。」
說話間他開了屋子上的鎖,催促田豐進屋,房門一關,外頭那些可怕的聲音全都消失殆盡。
屋裏的蠟燭一亮,田豐總算看清了屋裏的情景。
房間不大,放了一張大床還有一架上了鎖的柜子就剩下一個放便桶的小地方,從門口到床邊只需要走上三步,地上鋪了地磚,看起來乾淨整潔,比他和阿娘住的柴房不知道好多少倍!
田豐心裏感慨萬千。
楊二蛋快速將床上的褥子鋪在下面,再把帶來的大冬被鋪好,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