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女孩子剛聊了一會天,小喆就跑過來要拉元寶姐姐過去。
原因是聽高大哥說元寶在越州待過一段時間,越州在海邊,有一眼看不到邊的汪洋大海,有滔天的巨浪,還有幾層樓高的大船,還有許多奇形怪狀的海魚海螺等海中生物。
又講了他們一路上為躲壞人想的用的各種手段,甚至還露宿荒野,小喆就按耐不住了。
非要拉着元寶過去和高大哥一起講給他聽,輕靈和高金玉捂嘴偷笑。
元寶雖然有些害羞,可終究還是和小喆過去了。
輕靈知道她心思聰慧,估計看出她和金玉有話要說,剛好找個藉口溜走。
她雖然知道高家與平順伯府的關係,卻不知道輕靈與平順伯府的關係,有些事暫時還要避着她。
高金玉已經按耐不住了:
「我可真是大開眼界了,且不說杜侯爺了,杜寶意為了一點孝名,簡直什麼事都能做得出!
就算死去的『杜老太爺』是她的親祖父,也不過見了幾天的面,她至於難過的要死要活嗎?
何況這個祖父到底是真是假她能不知道?為了一個從乞丐窩裏找出來的老頭子,披麻戴孝幾乎哭暈過去,簡直讓人佩服不已。
難過你說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簡直說的就是她!
不過她的好名聲確實落下了,如今勛貴圈子誰不夸寶意郡主孝順?」
輕靈對於杜寶意的演戲天份早已見慣不怪,譏笑着問:「孝順孫女有了,那孝順兒子呢?」
高金玉捂嘴偷笑:「他大概是功夫不到家,擔心自己裝不像,乾脆躲了起來。
聽說『杜老太爺』剛一病逝,杜侯爺就難過的暈倒了,然後一病不起無法見客。
出殯那天被人抬着勉強送靈樞到大門口,就徹底暈過去了,然後就抬回去看病了,大家也誇他孝順。
倒是那呂慶娘,實在功夫不到家,沉着臉皺着眉頭,說是難過其實更像是在生氣。
那兩個庶子,大的叫遠哥兒,說自己不認識這個祖父哭不出來,後來卻眼淚汪汪,說是郡主姐姐讓人把他打哭了!
還有世子楠哥兒,哭的淚汪汪,就有人問他是不是很難過,他說是姨娘用手絹給他擦眼睛,把他辣哭了.
這兄弟倆個簡直成了大家的笑話。」
輕靈聽的十分好笑,這一場喪事辦的,簡直個個醜態百出。
高金玉又不解地說:
「靈兒你不知道,那杜寶意不知怎麼弄的,明明披麻戴孝又不能塗脂抹粉,可她生生把自己弄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比盛妝華服更好看!」
「怎麼個好看法?」輕靈十分好奇。
難道是太祖皇后她老人家把裸妝術也推廣開來了?
還是杜寶意是天生的化妝高手?如同漢時趙合德,妙手天成無師自通?
「其實她也只穿着素白無華又寬大無形的粗布孝服,又跪來拜去弄的皺巴巴的。
可她的頭髮黑鴉鴉地露了一圈圍着瑩白的小臉,眼睛哭的水汪汪的,鼻頭也哭的紅紅的,還因為傷心老是咬着嘴唇,嘴唇紅紅的還有些腫,一見人就欲哭不哭可憐巴巴的。
素白的顏色也越發襯的她烏髮明眸紅唇,寬大的孝服也越發顯得她嬌弱可憐。
還別說不知底細的外人,就是我這個深知她真實面目的熟人,咋見都有些心軟和憐惜,若不是告誡自己要提高警惕,差點都以為她要改邪歸正重新做人了」
輕靈深嘆對手真強大,本就有懸殊的身份差別,還有極為強大的外援,她自己還十分有心機又足夠心狠手辣。
雖然她們有阿寄叔和無憂姑姑,還有祖父和雲隱師祖,還有小俊哥哥,與她正面對上還是如同以卵擊石。
最起碼目前也只能躲起來避其鋒芒。
輕靈都有些懷疑,一個小女孩心智如此驚人,她莫非也另有來歷?也是個有宿慧之人?那麼她到底是什麼來歷呢?和自己一樣嗎?
有的人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有的人卻不會容許世間有任何一個知道她底細的人存在。
杜寶意肯定是後者,以後要越發小心提防。